第14章 为伊弄得人尴尬394（1 / 2）

上船路上，田持芳还在蒙圈：“班长，阿拉没有说错话呀？怎么吴团长就吃不下饭了。”

杨雪萍眼睛瞟瞟这个呆美女，悄悄地拧她一把：“你是没说错话，可你难道不知道？吴团长打听妹妹的下落，打听了十年，刚打听到消息的妹妹在敌占区？来，我看看，小姑娘，你的心长到哪里去了？”

“啊？阿拉真蠢！”

船离汉口大码头，众人带着换洗的衣裤去洗澡。

船上的男女澡堂门前，准备洗澡的其它男女乘客，见这些穿军装的抗日军人也要洗，主动让了，反正坐船有的闲功夫，有的是热水。

来自干旱缺水的大西北，那有这样充裕的热水，大家洗的时间都有点长，尤其是女兵们。洗后还就着热水，把换下来的衣裤清洗。

吴焜穿着衬衫，把衣裤晾在船栏上，凛洌的江风吹来，不禁打了几个寒颤，坚持着晾好衣服，回到床上，继续发呆。

南北通透的四等舱，在前进的轮船上形成强烈的穿堂风，冬末春早时节，寒风一阵阵一股股地窜了进来，在舱中呼啸而过。

保暖需要关门，可舱里人多，白天不时有人进出。

从舱门望出去，江岸上，是一望无际的田畴，冬小麦和油菜长得绿油油，一片接着一片，到远方就形成了浑沌的绿色，绿茸茸直到天边。

田畴中镶嵌的村庄，在竹林中露出瓦檐。不知叶子家里的田是不是这样？算下来叶子今年整18岁，开始吃19岁的饭了，她会长成什么样呢？象妈妈还是象爸爸？我们还能互相认出来么……不，一定会的。

那里是日寇的占领区，听说这些矮人倭寇特别凶残，特别好淫，特别残忍，特爱杀人。南京城里30万人，杀得一个不剩，一天接一天的杀。

那些没骨气没肋骨投降的国民党军队，也被撵到江边，成团成营的杀。

这江南水乡大平原，没山、没森林、没山洞，叶子虽不是小脚，可她也跑不快呀，平原上藏没地方藏，躲没地方躲，她能躲过日本兵的追杀么……

陈文斌召集大家去吃晚饭，吴焜说中午吃得太饱，不想吃了。

众人默然。

张于秀、张飞翔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老团长不吃饭，皱起眉头。

那田持芳的一颗螓首，低垂到胸前去了，还掉了几粒金珠子泪。

没去想吃饭时的情景。

吃完饭回来的陈文斌踱到吴焜床前，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吐了个烟圈，凑近低声：“担心什么？有本事就快点找个媳妇，多造些亲人出来，这么多的攻击目标，这么多的山头，嘿嘿……”说完，踱出舱去看夜景，吃饭后的逍遥烟。

是啊，亲人越来越少了。自己一家只剩下个妹妹，现在还生死未卜……照哥哥带着表嫂回万县去了，他在万县没田没地，日子肯定好不了。

舅姆死了，纯德弟弟死在草地上，雨点战死在百丈关，平江和熊师长一起战死在甘肃马家军手里。

还有马丹，不知死在那里，连个确切消息也没有。马云进了抗大第四期。

西方军逃出来的同志说，女战士没指望了，她们走不出沙漠的，那沙漠无边无际无水……

麻子唐元明这个婆婆嘴狠心走了。黑熊死得好急，连话也没跟说一句。彪子啊，你不该跟我来，是杨革命说了句话，你就提着刀追来了。鼎罐，你个黑心狼肝的骡子客，丢下我，狠心追着黑熊跑了。

耧竹杆被我们吃掉了，安守田和白冬瓜王军牺牲在官渡。陈锐陈大汉是在西乐坪牺牲的。络腮胡闵学文牺牲在广元城下……

马丹在我胸前哭……

纯德给我买来烤猪肉……

平江拉着我的衣襟要子弹……

舅姆干巴着身板找青苔……

徐营长在指挥冲锋……

胡洪疆大哥被几个团防兵按在地上砍头……

蔡奎圆睁着大眼，怒吼着……

陶铸儿老师挥着双枪在城墙上作绝死的抵抗，喊着要焜娃给他报仇……

叶子夫妇遭鬼子追上了，他的丈夫被鬼子军官拿刀砍了，叶子被鬼子刺刀捅了个穿，伸着手叫三哥哥……

哎呀，头好疼……

哇，哇哇哇，吴焜吐了，一口接一口，中午吃的饭食**，恶臭在舱室里冲天而起。

舱室里大乱，张朝乾、张于秀、张飞翔等惊得手脚无措，忙乱得一塌糊涂，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