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校长的宏愿（2 / 2）

“好了，你去吧。”校长也不拖泥带水，下了逐客令。

“这……就完了？”张柬之觉得校长这招，完全是有招胜无招。

“对。”

“校长，那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张柬之屁股都没动，打算把冷沙发捂热再走。

“哦？”校长有些意外，也来了兴致，随即坐了下来，“你问。”

“蜀绣和美术完全不搭边，你为什么要交给我们美术组？”张柬之毫不客气地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萦绕在他心头多时。

校长看上去也不像一个瞎指挥乱摆布的主。

“那我交给体育组？”校长笑了起来，“蜀绣至少有三个步骤离不开扎实的美术功底，一是设计绣稿，这是蜀绣制作的第一步，要根据蜀绣的特点和要求，创作出适合刺绣的图案。听说你是中国美院的优秀毕业生？”

张柬之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都是过去了。”

校长点点头：“也许称呼你为青年画家比美术老师更为贴切吧。”

张柬之惊讶地抬眼看着校长，心想：“看来这‘益扬杯’真如王长河说得那般重要，校长真是急火攻心，对我都用上了马屁这剂猛药！”

“蜀绣之所以势衰，除了时代和科技因素之外，一是守旧不成，遗失了很多古法，二是创新不足，主要是图样缺乏新意，而像你这样的新锐画家如果投身进来，正好就可以弥补创新不足这个劣势。现在还坚守在蜀绣第一线的人，几乎都是老人了，技术没问题，艺术差一点。”

校长不无感慨地说道。

“没想到校长对蜀绣的现状如此了解！”张柬之在心里感叹道。

“刚才只是有感而发。我接着说，这第二步，就是定稿。设计好的绣稿需要经过审定，以确保图案的艺术性、观赏性和工艺的可行性。第三步是勾稿，需要将设计好的图案勾画到绣布上，为刺绣提供精确的图案指导。”

校长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张老师，你看看，蜀绣这开局的三板斧，哪一样离得开美术？”

张柬之只好点点头，接着问道：“校长，那你为什么要接这活儿？实不相瞒，我觉得有些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张柬之从来不会考虑说话的艺术。

“哈哈哈，这个问题，估计所有人都大惑不解吧。如果我说是为了培养青年一代对中国传统技艺的兴趣，让那种热爱蔚然成风，不只是浮于表面，而是深入到骨髓，并愿意学习、弘扬非遗技艺，你信吗？”校长说完，盯着张柬之的眼睛，让他的目光无处躲闪。

“不……不太信！”张柬之避无可避，便说了实话。

“好！”校长竟赞叹道，“我很久没遇到过敢当面说真话的人了。不过，也是可悲，高尚的话说多了，便不再高尚。而庸俗的话说多了，竟变得高尚，因为大家觉得那就是你，真实、不装、且如众人一般庸俗，而这就是高尚。”

“小张，有的时候，在泥坑里躺久了，就再也不会相信还有不沾点泥的人了。”校长的神情有些落寞。

不过，这种落寞不过一秒，校长便又笑容可掬地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能完成任务吗？”

“这……”张柬之想起了王长河坚决完成任务的承诺，想表决心，但依然全无信心。

“好了，我知道了。”校长及时化解了张柬之的尴尬。

“我会让校办出一份蜀绣工作坊招募学员的通知。”

“校长，我昨天就已经贴在报刊栏里了。”

“哦，很好。有多少人报名？”

“1人，还有些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