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2 / 2)
他俩匆忙地握了手,杰斯就直接问道:「我们的直升机到了吗?」
「是的,现在正停在站前广场上,还需要我们给予什么协助吗?」
「火车上的那枚炸弹虽然已经解除引爆系统,但还是需要你的人合作,帮忙弄下火车。」杰斯诚挚地道:「我必须赶到华盛顿去,这里就麻烦你了。」
「别客气。」
萝丝胜利地看了芳云一眼,「于小姐,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我们很忙,恐怕无暇照顾到你了。」
芳云紧紧揪着背包,脸庞闪过一抹恐惧,「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吗?」
杰斯凝望着她,又是心疼又是为难,「芳云,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待在波士顿,我会请人照料你,等到事件结束后,我保证我会回来。」
「在美国我只认识你而已,我不要别人照料。」芳云知道自己几近撒赖,但是光想到午夜时分,还要独自儿被抛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想想,光是在火车上,她就有本事遭遇到闯空门的笨贼了,谁知道停留在波士顿之后,她这个衰尾道人还会遇到什么事?
他是她的护身符兼救星,芳云说什么也要死跟活跟在他身边。
她只相信他一人。
「芳云……」
「我只跟着你去,然后就乖乖地窝在一旁,绝不碍事,好吗?」她保证道。
「这……」他被难住了。
说实话,他的确也不放心将她单独留在这个地方,因为照她好奇宝宝的天性,说不定又会搞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名堂来。
只是,华盛顿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存在,谁也说不准,万一她在那里遭受到流弹波及,那又该怎么办?
「组长,我们还有紧急任务要执行,请你下决定。」萝丝急急提醒他。
灯火灿烂人声嚣攘,杰斯环视了人来人往的波士顿南站,再看了怯怯然瞅着他的芳云,心中倏然决定。
罢了。
「好,你跟我们走。」他一拍她的肩,绽开坚定的笑,「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到华盛顿,你立刻接受我们内部人员安排到安全之处。」
「没问题。」只要能离你近一点。她在心底偷偷加了一句。
萝丝气恼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可就是无法扭转情势。
她只能眼睁睁地让芳云随着他们上了直升机,腾空飞向华盛顿的方向。
在直升机上,杰斯和另外一名组员讨论着情势,并且利用通讯取得最新的情报消息。
萝丝无心参与商讨,因为她一颗心完全被妒火燃烧着,极度不友善地盯着芳云。
芳云环抱着双臂,在她的冷锋目光下,不由得打了个颤——
她的眼神好冷……
芳云从小到大,所遇见的都是和气友善的人们,只要真诚付出真心以待,都能得到相同的热情回馈,可是这一遭萝丝对她的敌对态度,却让她一时之间好难接受……
这不免让她更加害怕,万一杰斯与萝丝早就是一对儿的,而她的突然出现却搞砸了他们的一切呢?
芳云的心和思绪就在这上上下下、矛盾自苦的情绪当中来回翻腾着。
「可恶。」她低咒。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
一切似乎变得好复杂……
柯杰斯呀柯杰斯,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的心,究竟落向何方?
她神情落寞,眸光不经意地从轰然作响的机舱内向外望去,深沉夜幕底下闪动着万点灿烂光亮;城市灯火明晃晃地连接成了蜿蜒巨龙,自然辉映成了一片迷人都市夜景。
芳云的眼光本能被吸引住了,整张脸也情不自禁地贴靠在冰凉窗上。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夜景;在台北,就只有阳明山上的夜景可以聊以慰藉而已,没想到在这个异国的第一晚,居然可以见到这片犹如满天星子落入凡尘的绝色。
这样的景致转移了她的千思万想,也抚平了她的柔肠百转。
直升机正用最快的速度飞向华盛顿,杰斯和萝丝都严肃了起来,分别检查着身上的各项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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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苏狄金疯狂地嘶吼出声,他紧紧贴着落地窗,脸孔因愤怒和不解而扭曲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租了距离华盛顿火车站最近的大饭店顶楼,为的就是要居高临下,亲眼目睹他的成功。
但是十一点过了,预料中的爆炸却没有发生?!
「这是不可能的,」他像头狂狮般团团转着,紧握着手掌,「该死,这怎么可能?」
总统已经点亮了嘉年华会的灯,盛会正隆重欢乐地展开,虽然在电视的时况转播中,总统一时之间还不会离开广场,但是……
炸弹为何没有爆炸?
波士顿方面并没有传来爆炸消息,显示柯杰斯还是赶在十一点前拆除了炸弹,虽然这让狄金心底一阵强烈的不舒服,但是至少他转移注意力的目标已经成功了。
但是……为什么十一点整到达华盛顿的火车还没有爆炸呢?
狄金大口大口吸着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好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脸色铁青着,难看至极;因紧张和愤怒而隐隐泛白的手指则飞快地拨着电话。
「八点由纽约出发往华盛顿的火车抵达车站了吗?」他听着电话那头的致歉声,怒气和不敢置信像大浪般冲刷过他,「九点才开车?为什么九点才开?不是八点整吗?」
可是纵然他再怎么怒吼抗议,一样改变不了火车十二点整才会抵达华盛顿的事实!
可恶,居然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毁了他策画已久的大计画!
他喘息着,拼命压抑层层涌上心头的恐慌,一屁股跌坐入沙发。
他不会被打倒的,绝对不会……
他眯起了眼睛,费力思考着。
电视萤幕上正播放着外国媒体七嘴八舌发言访问总统的画面,而那个大众所熟悉的脸孔也噙着那一丝惯常的微笑,温文有礼地回答着问题。
现在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再十五分钟火车就进站了。
看来短时间之内,这个爱作秀、爱出锋头的总统还不会离开广场。
他缓缓恢复平静,兴奋和得意的因子又开始流窜在血液中了,仿佛噬血的野兽狂叫着要求解放。
狄金慢慢走向行李厢,取出了一具高解析度,又可以在黑夜中清楚窥视远处的小型望远镜。
在研发部门就是有这个好处,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到底研究出多少种不需报缴当局的仪器。
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在接受访问,犹然自以为是的总统,也可以清楚看见紧紧跟随在总统身畔的安全特勤人员。
尽管保护吧!
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危机会从哪里窜出的,哈哈哈……
他得意地笑着,直到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急忙地自裤袋中掏出一罐药丸,倒出了几颗吞人口中。
狄金边笑边咳着,伸手取过了已经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将会亲眼看到这群蚕食吞噬国家的政客消失;恍惚间,狄金脑中闪入了爆炸产生的美丽火焰,那群不知羞耻的政客在火焰中燃烧,连哀号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画面深深地取悦了他,惹得他唇边笑意不断……眸中的色彩益发涣散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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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斯和佛勒在空中交谈良久,推敲出了最可能面临到的状况,自然,他们也注意到了总统就在华盛顿广场举办嘉年华会的事情。
从各方搜集而来的情报看来,他们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名炸弹狂人的身分了。
「苏狄金,今年三十二岁,在五年前以极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哈佛化学研究所,同年被中情局网罗入专门研究室内,」佛勒局长解释道,「这五年期间表现一直良好,但是在最近两年有精神不稳和妄想的症状产生,尤其在经历了一场人事内部斗争后,他被踢出了研究室,并且被密切监控……」
「CIA不是负责国外的情报特务?」杰斯皱眉,「怎么在国内的花样也如此多?」
「现在不比以前了,冷战时期结束后,情况变化太过剧烈,很多人都无法适应目前的状况。」佛勒低叹,「变的变,改的改……现在的中情局不好混了。」
「长官,我怎么觉得您的话好似有点莫测高深?」杰斯打趣,「不过我大略可以理解您的意思;接下来呢?他的异状没有被CIA的人侦查出来?」
「没有,表面上他一直很正常,在罹患了精神躁郁症后,他们更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看来罹患精神躁郁症并没有让他失去那个精明的天才脑袋。」杰斯吁了口气,沉吟道:「长官,我想他的目标应该是总统没错了;我建议最好现在能够通知总统,让他尽速离开广场,还有,全面通缉苏狄金。」
「也许狄金已经把所有的罪责怪到总统头上了,每年总有不少把总统当作假想敌的人,」佛勒严正地道:「年轻人,你放心吧!我马上通知总统,也会下令全面追缉,至于炸弹……」
「我们已经联络上了火车驾驶,再过两分钟就可以空降到火车上拆弹,既然已经有了之前的经验,接下来的这一枚应该也能够得心应手了。」杰斯自信地道。
「太好了,那么就交给你了。」佛勒信任地挂上了电话,接着忙碌发号司令去了。
而杰斯结束了通话,另外一名组员也已打开了机舱门,做好了一切空降的准备。
芳云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切。
时间紧迫,杰斯来不及对芳云多做安慰,因此他系好安全锁之后,只对她说了一句:「十五分钟后,华盛顿广场见!」
最后,他抛给了她一个坚定深情的眼神,然后就进行着高难度的空降技巧,在芳云捏着冷汗的同时稳稳落上了疾驶的火车上头。
全机舱的人都溜下去了,就只剩下她和驾驶两人,而芳云直到空降的人完全顺利地消失在车内,她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心脏差点儿给吓停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好莱坞电影中的惊险画面,在现实生活当中也是看得到的!
芳云紧紧靠在机舱的钢制座椅上,重重地喘了口气。
呀!FBI的工作还真不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