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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纱幔,影影重重。

  好一座奢华的寝殿。

  余菓菓僵硬地转过身,本以为能见到那几道黑影,却发现那几个魔族将自己送过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

  殿内霎时仅剩下她一人。

  纵然有鲛珠和曜石,殿内视线昏暗,仍是看不太清,余菓菓看向一旁未燃的多枝宫灯,抬手将之点燃。

  重重烛火照亮了殿内的角角落落,她方踏出去一步的脚倏然顿着,床帐后有人。

  而她竟没有察觉到。

  青白的指尖挑起纱帐,一道魔气带着凛冽的杀意,传来低醇沙哑的声音:“你是何人?”

  那人的声线同妖市主的低哑惑人全然不同,是那种冷得直打颤的声调。

  余菓菓:“......”虽然但是,不至于连声音都伪装的这般好吧?

  面对某人的明知过问,余菓菓只能装作未知的样子,狼狈地避开魔气,跌在柔软的毯子上,垂首瑟缩道:“我,我是妖市之主送来的,敢问、尊驾,此处可是魔宫?”

  少女环住双膝,蜷着身子,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听她断断续续问完,阔床上的人不发一言。

  空气中流动着冰冷彻骨的寒意,一点一点攀附上余菓菓的四肢。

  过了许久,纱帐后传出来一声“嗯”。

  余菓菓松了口气,还以为被怀疑了。

  她不断地催眠自己,此刻是第五嬛余,代入她的身份。

  那人冷不叮地又道:“那你可知该做什么?”

  “做什、什么?”余菓菓抓了抓毯子上的绒毛,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来魔宫当魔侍的?

  床帐动了动,那人的声音比方才更冷了些,“上来。”

  “是...”做戏做全套,余菓菓惴惴不安地走上前,待指尖伸至布满鲛珠的床帐前,她犹豫了,颤声问:“尊驾这是何意?”

  意料之中,他没有理她。

  一道劲风自内向两边卷起了逶迤在地的床帐,露出了其后的阔床。

  那人的面上罩着半块面具,似乎正在小憩,如墨般漆黑的长发平铺在床侧,浓稠似水波,狭长的凤眸微阖,眼尾上挑,在苍白的脸上扑下两道阴影。

  那日谢无祭身上罩着长袍,她又刻意垂首不看他,故没有发现异常。

  青年虽身量拔长了许多,可他比过去更瘦了,瘦削的腕骨微微突出,暗红色宽大的中衣几乎是挂在看似孱弱的身躯上,胸膛几不可见地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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