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褪皮 106(2 / 2)

刘元迫不及待的从厨房摸了一个碗,已经倒了一碗酒美美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唇,畅快地感叹声:“舒服,就是这个味道,很纯正,一点水都没多勾兑。小伙子,你在哪里弄到这么醇的酒?”

王天孝喝酒一般,虽然白酒也能喝个半斤到八两的样子,但每次都是被迫喝酒。他从来对喝酒没有太多兴趣,更是分辨不清楚什么算好酒,什么算一般。

他让张文远帮着准备酒,也并没有强调要好酒,想着反正是庆城产的白酒,也好不到哪里去。

却没料到,即使再普通的酒,以张文远的能力,找到的都是其中最好的等级,倒是让刘元有了口福。

他笑笑说,“我有朋友做原浆酒的生意,让他匀了一些给我,您喜欢喝就好。”

“喜欢,我就好这口,怎么不喜欢呢,”刘元将酒碗端到鼻子下使劲吸口,忍不住再次感叹,“真的是很香。”

“您老少喝点,等下吃饭的时候再喝。”王天孝没想到刘元嗜酒到这种地步。

“行,那我喝完这口就停下,”刘元将剩余的酒一口喝完,小心翼翼地舔了舔酒碗,将酒桶的盖子盖紧,确认好几遍不会漏才放心。

王天孝看在眼里,一边剥皮一边心里暗暗思忖,既然老头子这么喜欢喝酒,那证明他有欲望,人只要有欲望,就容易为利益驱动。

让他留在场站的缺口就从投其所好开始,不就是几毛钱一斤的酒嘛,他可以让他一辈子喝个够。

刘元是舍不得他的酒桶,走到哪里就搬到哪里。

搞笑的是王天孝看他嗜酒如命,还以为他很能喝呢,没想到一碗入腹,他就开始胡言乱语,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王天孝只好暗地里告诉王天信,去给天诚说帮刘元将靠近仓库边上的那个房间准备出来,让刘元晚上就住在那个里面。

本想和老头子好好聊聊,摸摸他的家庭背景和人员关系,看是不是真的光棍一人。

但看这样子,还不知道一会饭能不能吃呢。

天信闻言,去厨房找他五哥了。

王天孝又笑着叮嘱刘元喝慢点,刘元嘴上答应着,眼睛却一直朝酒桶里瞟,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忍住。

他坐在马扎上,闭着眼睛,用手敲击着大腿,开始哼唱起秦腔的调调。

“糟糠之妻苦受尽

患难的恩情似海深

你一京一去无音讯

我盼你日夜倚柴门

缘何相见不相认

你忘却旧爱恋新欢”

竟是一段铡美桉片段,王天孝酷爱秦腔,前世送孙子上学后,就会坐在儿子小区花园的围墙上,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收音机,里面反复播放秦腔的着名片段。

这铡美桉是经典曲目,自然是耳熟能详。

刘元唱得是秦香莲去京城碰到陈世美,却被丈夫以冒充官员妻子而赶出,她痛苦至极,一段简单的叫板。

其后便是陈世美和儿女痛苦相遇却不敢相认的一些情节。

秦腔作为一种陕西的特殊剧种,在陇省自然也很风靡,很多老人都会哼唱,但刘元属于其中那种没有技巧,全部是感情的选手。

唱腔实在拉的要死,却自带一股风味,听起来还挺有意思。

王天孝收回目光,开始专心剥鹿。

刘元已经将鹿皮割到前腿位置,还差一小截就结束了。

剥鹿和剥狼大体相似,但微微有点区别。

狼的身体比较小,基本都是一次性剥完,但鹿近两百斤的重量,在割的时候,可以趁机把一些肉和油及时割下来,防止因为耽搁太久,就没有那个味道了。

好在,刘元非常有经验,王天孝发现他把需要处理的都已经提前割掉了。

这让他省事很多,只需要专心剥皮就是。

时间过了晌午,太阳慢慢开始向西边移动,很快天就冷了起来。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站在太阳底下,背风处,能把人晒得热死。

但是来到迎风处,或者没有太阳的地方,立刻就会变得冷很多。

一旦太阳朝西边滑落,天冷就是顷刻间的事情。

最后一点温暖还没退出场站的房顶,王天孝小刀翻飞,一会割,一会旋,一会挑,慢慢将张鹿皮剥到脖颈处。

鹿头已经先行被拿走,剥皮到这个位置就宣布结束。

提着一整张鹿皮,好几斤重,沉甸甸的。

他并没急着休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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