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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抱得更紧了。
这是李端独自在偏殿醒来的第一天,他倒也接受良好,在宫人的服侍下,乖乖地起了床,吃过早饭,就去念书习武。
他又不是小傻瓜,父皇每天晚上把他抱走,他当然会有感觉。
祝青臣和李钺先去看了李端念书,指点了两句,然后便去书房见大臣。
两人并肩坐在上首。
几个近臣坐在下首,无甚拘束,简单回禀一些要事。
祝青臣看奏章,李钺一边听,一边低着头,给西域进贡的葡萄扒皮,扒好了就递到祝青臣唇边,祝青臣一口吃掉。
不多时,近臣们回禀完毕,站起身,刚准备行礼,自行离去。
正巧这时,李钺把第三十二颗葡萄递到祝青臣唇边。
祝青臣摆了摆手:“不吃了,酸酸的。”
李钺黏黏糊糊道:“陛下再吃一颗,我亲手剥的。”
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对。
李钺抬起头,对上大臣们同样震惊的目光。
下一刻,大臣们眼中的疑惑转为了然。
所有人齐齐抱拳,在祝青臣面前单膝跪地!
“见过陛下!恭迎陛下登基!”
第一,祝太傅比现在的陛下更温柔、更和善,对大臣也更好!
第二,祝太傅权势滔天,总揽朝政,和现在的陛下还是夫夫,祝太傅登基之后,陛下可以退居后宫,专职服侍祝太傅,陛下一定乐意!
第三,陛下亲口承认祝太傅是皇帝!
总结起来,祝太傅做皇帝,好好好!
祝青臣捂着脸,朝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不是很想说话。
近臣们还有些不想走,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祝太傅真的不考虑一下当皇帝吗?
先当两天也行啊。
李钺把祝卿卿不吃的葡萄吃掉,擦了擦手,搂住祝青臣的肩膀,也朝近臣们摆了摆手。
“这个新皇登基,一般都要三辞三让,朕再劝劝太傅,争取早日登基。尔等先下去罢,今日之事,不要外传,以免新皇害羞。”
“是。”
近臣们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一行人走出大殿,有人感叹道:“从前在寨子里,陛下和太子太傅才五六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陛下被太傅吃得死死的。”
“太傅让陛下往东,陛下绝不会往西。太傅让陛下摸鱼,陛下绝不会抓鸡。”
众人大笑起来。
他们都是从土匪寨里就跟着李钺和祝青臣一块儿的人了,小时候的玩伴,一起长大,变成长大以后的大臣。
小小玩笑,还是开得起的。
再说了,陛下也乐意他们这样说。
只是这时,忽然有个大臣沉下脸色,一本正经道:“只是——”
“近来我夜观史书,史书所载,陛下太过宠信一人,实在不是好事……”
下一刻,其他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
“你不要命了?”
“你忘了陛下立太傅为后的时候,那些没眼色的世家硬要往宫里塞人,结果全被下大狱的事情了?”
“就是,最后还是太傅求情,要不他们全都被宰了。再说了,就算太傅求情,他们也在天牢里喊了三声‘陛下与太傅天生一对’,才被放出来。”
“你可安分点吧!”
方才说话那人挣扎着,推开同僚们的手,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近来太傅总是独宠陛下一人,也不怎么出来走走,见大臣还不到一刻钟就让我们走了。”
众人都哽住了。
噢,祝太傅才是那个“陛下”。
那没事了。
紧跟着,他们又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时,李端扛着自己的小木弓,和往常一样,从远处跑了过来。
“父皇、太傅爹爹……”
他在一群大臣面前停下脚步,乖乖行礼问好:“刘叔、张叔、陈叔……”
李端的叔伯们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掂一掂。
“哎哟,端儿又长壮了。”
“去跟父皇说一声,叔伯带你去城外跑马,怎么样?”
李端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太傅爹爹还不让我骑马呢。”
“那带你出宫去玩,你想去哪?”
“去……”李端道,“去买烧鸭,买三只,我吃一只,太傅爹爹和父皇吃两只。”
“好,那叔叔伯伯呢?”
“叔叔伯伯自己买。”李端低下头,摸摸挂在自己腰带上的小荷包,“我的钱不够多呢。”
众人笑出声,身材魁梧的威武将军,将李端扛在肩上骑大马,又派了个宫人回去禀报,得了允准,便带着几个看护的宫人侍卫,出宫玩去了。
李端被带走,祝青臣和李钺又落了清闲,在殿中躲懒。
两个人调换了位置,李钺把祝青臣没看完的奏章看完,用祝青臣用过的朱砂御笔,简单批复两句。
当然,大臣们总是能准确辨认陛下与太傅批复的奏章。
太傅用词温和,如春风拂面。
陛下不拘小节,如狂风骤雨,还伴随着“放屁”、“胡言乱语”、“能干干,不能干滚蛋”等过激言语。
——这也是大臣们无比期盼祝太傅登基的一大原因。
李钺批复奏章,祝青臣就躺在他身边的软垫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蜷着身子,盖着毯子补觉。
昨晚累坏他了,歇一会儿。
李钺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揉揉祝青臣的脑袋,又伸进毯子里,帮他捏捏胳膊。
将睡未睡之时,祝青臣轻声道:“李钺,我们以后不能再玩‘祝卿卿陛下和大反派’的游戏了,这回只是在近臣面前,他们不会说出去,万一下次在朝堂上说漏了嘴,那怎么办?”
“我们必须明确一点,你是皇帝,我是臣子!”
李钺道:“祝卿卿,你是觉得,前日你在朝上喊我‘李那个’,大臣们都没听见吗?”
祝青臣哽住。
“还有昨日,你在宫人面前喊我,‘我最爱的糙汉土匪,过来一下’,他们没听见吗?”
祝青臣拽着毯子,盖住自己的脸,然后翻了个身,准备逃走。
李钺伸手一揽,直接把他给抓回来:“睡觉,别想这些其他的。”
“我不敢睡。”祝青臣弱弱地从毯子里探出脑袋,“我怕我睡着了,你把你的龙袍披在我身上。”
“又不是没穿过。”李钺捏捏他的脸,“上回给你穿,你还弄脏了,还是在龙椅上弄脏的,你那时候怎么不害怕?”
祝青臣爬起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我当时喊‘停’了,明明是你……”
算了,说不下去了。
祝青臣倒回软垫上,闭上眼睛:“睡觉。”
祝青臣一觉睡到下午。
期间被李钺喊起来吃了顿午饭,但整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不过,就算他没睁开眼睛,每当李钺用勺子把鸡丝粥送到他唇边,他都能准确地感知到,然后张开嘴巴,吃掉食物。
吃完午饭,李钺怕他吃了就睡,对脾胃不好,于是又缠着他,喊了一会儿“祝卿卿陛下”,两个人就“糙汉修车工李钺昨夜侍寝,应该晋升为妃还是贵妃”的问题讨论了两刻钟。
两刻钟后,大反派李钺成功晋升为妃,祝卿卿陛下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李钺把他喊醒,不让他再睡,免得晚上睡不着。
祝青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回了好一会儿神。
李钺拿着湿巾子,给他抹了两下脸。
祝青臣问:“要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歇一会儿,去做五禽戏,做完了再吃。”
“唔。”祝青臣又问,“端儿回来了吗?”
“卫平那边派人来传话,端儿晚上在他府上住,和他儿子一块儿玩。宫人们都跟着,正好让端儿试试分床。”
“也好。”祝青臣揉了揉眼睛,朝李钺伸出双手。
李钺会意,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去换衣裳。”
祝青臣披上外裳,和李钺一起去了武场,做两遍五禽戏。
落日西沉,两个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四处走走。
忽然,两个小光球从前面窜出来。
“臣臣、大反派,你们两个在这儿呢!”
“怎么了?”祝青臣伸手接住两个系统,“出什么事了?”
系统道:“你的大徒弟和二徒弟申请见夫子一面,他们在……”
祝青臣了然,接话道:“在观潮楼买了脱骨香酥鸡,对吧?”
“不是,是你的二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