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铁汉柔肠107(2 / 2)

“反对有效!辩护人,请对既定事实提问。”

“为什么在开庭前一天才同意出庭作证?”王良金无可奈何,只得寻新的漏洞追击。

张小伟沉默,看得出来他有不能说的难言之隐,王良金抓住这个破绽,立即高压逼问:“证人请回答问题,为什么开庭前一天同意作证?是不是也受到了那个‘大boss’的‘威胁’,他是不是威胁你的家人,或你的生命安全?”

在王良金说到“威胁”二字时,公诉人立即起身抗议反对,但法官否定了他的请求,并说:“请证人正面回答问题!”

“没有!”张小伟犹豫了好半天,又斩钉截铁回答。

“你在庭上所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也是‘大boss’教你的,如果你不按照这样说,你个人和家人安全会遭到报复,是不是?”

王良金“教”字刚出口,公诉人立马大喊“反对,反对,辩护人在做假设”,不过王良金也跟着提高了嗓门,并未中断提问,法官最终还是否定了公诉人的请求。

“不是。”这张小伟到底是混过社会的,看得出来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没有被王良金的咄咄气势而自乱阵脚。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敢说出‘大boss’是谁?”王良金步步紧逼。

“反对,辩护人提问与本案无关。”公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问一反对,试图扰乱辩护人的思路,也不管法官是否会同意。

“反对有效!”法官裁决。坐在公诉人侧后的袁深松一口气。

“审判长,证人张小伟一直被人威逼利诱,从所谓的劝投案,到此次出庭作证,都非他自愿。那么他的证言到底是真实事实,还是有人故意教唆,已经不言而喻。

而那个所谓的录音,我代理人从未收到过他的这通电话,我方有理由怀疑这是伪造合成的录音。还请审判长英明裁定。我的提问完了。”王良金胸有成竹地坐回辩护席。

法官问公诉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公诉人起身做了最后发言:“辩护人围绕喝酒、私生活问题,没有基于法理逻辑和事实基础辩护,而是一直避重就轻,试图扰乱视听,对受害人进行人身攻击和恶意中伤。

中国的法律,甚至放眼到世界的法律,都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律规定女性不能喝酒,也没有说犯罪分子可以随意伤害、侮辱喝酒的女性。

这和社会上那种‘因为你穿着暴露,所以活该被性骚扰’的言论,一样无耻,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是对受害人的二次伤害。该谴责的是施暴者,而不是争论受害者的红与黑。

不要说受害人清白善良洁身自好,就算是个嗜酒成性的妓女,只要她不愿意,那么对她的任何强迫性行为就是强奸,不能因为她从事性服务或其他不光彩的身份,就成了遭受不公和伤害的原罪。

法律赋予每个人的权利,都是平等的,包括性。辩护人一直在偷换概念,对证据确凿的犯罪事实却避而不谈,而被告对社会造成的危害犯罪事实始终视若无睹避而不谈,试图为被告逃避罪责和刑罚,请审判长明鉴!”

“对公诉人的总结发言,我表示反对,公诉人发言是假设,是不存在的事实,和本案无关,且对本辩护人进行人身攻击。

在此,我坚定地表达我的立场,辩护人依法履行维护被告人合法权利的职能、进行减罪辩护的立场是坚定的。

辩护人在整个庭审过程中依法辩护也是理性的、客观的和有节制的,是充分尊重合议庭、尊重公诉人的,也请公诉人恪守检察官客观公正的立场。

法庭是讲法理的地方,审判长没有最终宣判前,就没有对错、有罪无罪之分,公诉人不该用先入为主的有罪论看法,对我当事人加以区别对待,这有失检察官的职业道德和操守,谢谢!”

王良金不甘示弱,当即反唇相讥,但表现得更客观理智。

庭审进入尾声,法官请四个被告人分别做最后陈述,四人无一例外都是哭穷卖惨,不是奶奶病重受不得刺激需要照顾,就是儿女幼小需要养育父爱不能缺失,要么就是家中失去顶梁柱会生计维艰……

说到伤心处,竟是声泪俱下,凄凄惨惨戚戚。甚至主犯金胜男还搬出了自己爱国的论调,说自己参加过反日游行抗议,是一个爱国良民,这次只是酒后犯糊涂做错了事,希望法官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辩护席上的家属代表也打配合,表演着委屈和困难,连连叫屈叫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受害者呢!

不用说,这是辩护律师给他们的建议,这也是能帮助被告减刑轻判的策略,几乎成了庭审的一个惯例环节了。

整个庭审过程,面对辩护律师、被告人及个别证人的恶毒攻击和颠倒黑白,林宗南全程黑脸,始终不发一言。

直到法官要宣布休庭时,林宗南才向公诉人说明要发言的请求,随后公诉人向法官申请,法官准允。

林宗南站起来,环视了一圈,铿锵有力道:“在座的,我想,你们一定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我见过。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参加了边境自卫反击战,那年我17岁,也就是林子茜现在的这个年纪——”

“审判长,我反对,受害人家属的发言和本案无关。”辩护人王良金当即离席抗议。

“啪”的一声,林宗南的铁掌落到桌子上,旁边的袁深吓了一大跳,所有人都看向林宗南,法官竟也没敢吱声。

庭上突然传来一声咆哮,直冲王良金而来,“只要公诉一方说话,你就反对,今天庭审,没见到你作为律师的专业建树,就听到你一直在说‘反对’‘反对’‘反对’。要不是心虚,你又怕什么?反对什么?啊?!”

全场就这样被震住,鸦雀无声,王良金直接张口结舌,法官也怔住了,许久才敲锤,裁决道:“原告家属请控制情绪。辩护人反对无效!”偏袒之情不言而喻。

林宗南平复了情绪,这才接着讲道:“我们连队奉命攻下敌人高地后,遭到敌人十多次猛烈反攻,阵地几乎被夷为平地。

我所在的连队,为了给主力部队争取最大的进攻时间,我们苦守阵地十多天,直到弹尽粮绝,血流成河,直到连队最后一个战士倒下。

这场战斗,最后只有两个人,因为重伤昏迷才幸存下来,其余人,连同连长、指导员全部牺牲,而我就是那两个幸存者之一。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看到阵地上满地断肢残骸,原来绿油油的山被鲜血染红,山头几乎被夷为平地。

几个战士身子都被炸成了两截,头和肩膀还是伏地射击死守阵地的姿势,有的战士被炸的肠子横流,流出几米远……,

这是我见过的最凶残的敌人,最凶残的敌人也不过是摧毁我们的肉体!可是,你们——,”

林宗南气愤填膺,走出公诉席,向被告席怒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几个不仅摧毁了林子茜的肉体,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让她一辈子都做不正常的女人!

看到她那些血淋淋的受害照片,面对医院和第三方铁一样的伤情鉴定证据,面对这么多人对林子茜清白的证人证词面前,你们还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颠倒黑白,满嘴谎言,倒泼脏水,毫无悔过之心。”

林宗南突然掉转“炮口”,对准了辩护席上的王良金,炮轰道:“而你这个律师,代表着法律至高无上的公平和正义,却为了赚几个脏钱,罔顾事实,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叫王良金,你还真是为了金钱,把良心喂了狗!”王良金吓得一个激灵,巧舌如簧的他竟也是张口结舌。

“林子茜,她还不到18岁,还是个孩子啊,和你们素不相识,无仇无怨,可你们不仅残害了她的肉体,还侮辱、摧毁她的精神和意志,你们去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吗?

日本鬼子是怎么强奸中国妇女的,你们是日本鬼子投胎吗?对自己的同胞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们呢,比那些日本鬼子还要凶残,还要无耻,恶行简直令人发指,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要是在战场上,我会毫不犹豫扛起迫击炮,朝你们开火,把你们挫骨扬灰,还有你们站在这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有你王良金在这里反对反对反对?”

林宗南说到痛心处,在辩护律师的桌子上怒拍好几下,仿佛他的手掌不是肉,而是钢铁铸造的一样,直把那王良金吓得节节后退,这一次法官也红了眼,没有敲锤警告,全场庄严肃静。

“要不是铁证如山,你是不是还想为他们做无罪辩护,啊?你以为你是在拯救他们、改造他们吗?无罪释放了,他们出去后,就会感恩,就会浪子回头吗?

不会,不会啊,当他们知道自己做了坏事不需要付出代价,只会变本加厉,做更多危害社会的事,更多的受害人会被他们残害,今天是我林宗南的女儿,明天呢?

可能就是王子茜,赵子茜、李子茜,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当所有人都知道强奸和侮辱女人不会付出惨重代价,人人都会群起效法,你王良金的女儿,就会安全吗?”

林宗南一边说一边又是几巴掌拍在王良金面前的桌子上,桌上的文件、杯子等物件被震得乱跳,王良金的眼睛都直了。

但林宗南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在家父母不好好管教,法律就是他们做人的最后底线,可你做了什么?和这些恶棍人渣狼狈为奸,

在受害人伤口上捅刀子,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你为了金钱习惯了昧良心?你,和他们一样不配为人。

法律给你的权利,是让你惩恶扬善,不是让你投机专营,不是让你滥用,更不是让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王良金刚动了下嘴唇,林宗南以为他还想狡辩,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王良金吓得身子一缩。

林宗南指着王良金的脸,喝道:“不要跟我说,为当事人辩护是你的权利,没有道德底线的辩护,就是耍流氓,就是帮凶,就是杀人!”王良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几个被告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还有你们这几个人渣恶棍,现在来哭穷卖惨,戕害林子茜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上有高堂要赡养?侮辱糟践林子茜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妻儿要照顾?哭穷卖惨,就是你们犯罪、逃避刑罚的挡箭牌吗?

还有你们这些家属,也难辞其咎,不仅没有丝毫歉意和忏悔,还充当帮凶,姑息养奸,窝藏隐匿罪犯,殴打霸凌受害者家属,藐视法庭,藐视法官,藐视法律,藐视公序良俗。

你们和他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就应该一起判刑坐牢。我但凡是坐在检察官的那个位置,我都会一起把你们也送进监狱!”

那些嚣张不可一世的家属面对正义凛然气场一百八的林宗南,早就肝胆俱裂胆颤心惊,哪里还敢还嘴,都纷纷噤若寒蝉,唯恐自己真的会被一起论罪判刑,再也不敢出言不逊口出狂言。

“还有你这个人渣,你说你爱国,你强奸自己国家的女性同胞,就是爱国?你在法庭上,死不悔改满嘴谎言,就是爱国?面对血淋淋的受害者,你毫无怜悯同情,还倒泼脏水颠倒是非,就是爱国?

按照你的爱国逻辑,我这个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人,一身功勋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毙了你们几个人渣为民除害?你爱国,就可以残害同胞吗?谁给你的权力,啊?”

林宗南就站在金胜男咫尺之近,几声暴吼,把金胜男直接吓得腿一软,险些瘫到地上,整个法庭肃然起敬,鸦雀无声。

连法官都几次放下法槌,被林宗南盖天的气势震慑到了,林宗南黑洞洞的恐怖眼睛戳在金胜男的脸上,金胜男再也不敢看他,只能垂下脑袋,静听他的雷霆震怒。

“我告诉你什么是爱国!舍生忘死战场杀敌是爱国,勤勤恳恳爱岗敬业是爱国,同胞受难仗义相助是爱国,合法经营不偷税漏税是爱国,诚实守信不坑蒙拐骗是爱国;

精进学习献身事业是爱国,教育子女遵纪守法是爱国,尊老爱幼父慈子孝是爱国,不嫌贫爱富不趋炎附势是爱国,不霸凌弱小不落井下石是爱国……你,做到了几条,啊?

那年一个人渣,用u型锁把无辜市民朝死里砸,导致他终身残疾,他也自称自己爱国,他和你一样,也参加了反日游行,你们的爱国就是建立在伤害国民的基础上吗?

在群体里,找存在感,刷你的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出了人群,就变成恶魔,残害同胞。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国’?

你这不是爱国,你是比日本鬼子还要凶残百倍的汉奸恶棍!不要再玷污亵渎‘爱国’这两个字,你们这些人渣,不配!”

金胜男在林宗南的淫威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脑袋都耷拉到了胸上。

“我告诉你们,还有你王良金,你们今天就是狗嘴里吐出象牙来,也抹灭不了你们犯下的恶行,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就是把你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能弥补林子茜所遭受的伤害和痛苦!你们想轻判,法律不允许,人民也不允许!”最后两句,犹如狮吼,仿佛是天怒人怨,雷霆震怒。

随后,林宗南目光凛了一眼审判席上威严的审判长,又转回被告席,“如果今天法庭给了这些凶残暴徒轻判,那就是中国法律的耻辱,那些为国捐躯的亡魂不答应,我林宗南这条腿——”

说着,林宗南气愤地暴力“卸下”右腿,林子苏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站起身大喊一声“爸爸——”,人却定在座位上,如何都迈不出自己的腿,因为她的腿在发抖发软。

庭审现场,除了审判席上的审判长、审判员和陪审员,其余人纷纷都站了起来,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林宗南将卸下的“腿”,砸在王良金面前的桌子上,王良金被吓得啊地大叫一声,身体像弹簧一样,弹射出几米远,林宗南气愤交加,咆哮道:“我林宗南这条腿也不答应!”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个义肢,尤其是这样,众人还是心有余悸,惊恐万状。

而作为女儿的林子苏,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没有右腿,刹那间泪如泉涌,法官也是一脸震惊,几次拿起的法槌,都轻轻放了下去。

几个罪犯的眼睛都直了,主犯金胜男直接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两个辩护律师也都噤若寒蝉,无不面露惊惧,谁也不敢发声,公诉席上的公诉人、袁深禁不住都红了眼圈,瞬间泪目。

“腿断了还有义肢,女人的清白没了还可以修复,可子宫不可替代,林子茜的一辈子都被你们毁了,我这个端过枪扛过炮杀过敌人上过战场的父亲,却无能为力,我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耻辱!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说到最后一句时,这个铮铮铁骨硬汉还是哽咽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那桌子经过数次铁掌的摧残,已经显出裂痕。

王良金看到这情形,也已经吓得尿失禁,四肢瘫软,后背更是阵阵的发麻,仿佛那铁掌拍的是他的脊梁骨。

要知道,王良金也是律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来都是别人赔笑看脸色,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般落魄相,犹如怯懦鼠辈,惊慌失措,汗透衣背,尿漏当场,狼狈不堪,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直往衬衫上流。

此刻的他,就像被施了诅咒,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子苏看到父亲踉跄了一下,这才回了神,慌忙飞出公诉席,尽管腿还是软的,但她已经顾不得了,三步并作一步,过去搀扶父亲。

一旁的法警也不禁为之动容,许是同为军人的共情和共鸣,他们也想过来帮忙,却被林宗南毫不留情一把挡开。

林宗南转而凌厉地梭了一眼王良金,这才拿起义肢抖了一下,王良金以为他要砸过来,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又是屈身抱头。

林宗南怒道:“你只看到一条假肢,就害怕成这样,可是你想过那天晚上林子茜经历了什么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这几个暴徒恶棍活活折磨了几个小时,最后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她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啊——”

林宗南哽咽不成声,身体被抽空,无力地靠着桌子,林子苏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铁打的父亲的脆弱,他的身体在发抖,禁不住泪如雨下,颤抖着双手拿起父亲手里的那只陌生的“腿”——

一直以为那就是父亲的腿,今天它是如此沉重,如此陌生,就像做梦一样,这是林子苏第一次触摸到它,既害怕又痛心……

她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笨拙地去帮父亲安装,可却是心如刀绞,手不听使唤地颤抖,林宗南没有拒绝女儿的帮忙。

好不容易装上义肢,林子苏已经泣不成声,突然一把抱住父亲的双腿,满心愧疚和自责,一声“爸爸,对不起”,竟是痛哭失声,全场为之悲悯肃穆。

林宗南什么也没说,拉起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林子苏,只说了一句“听着,孩子,战斗就还没结束,擦干眼泪,陪爸爸走过去,不准害怕,听到了吗”。

林子苏哽咽地嗯了一声,泪水却止不住地疯流,她小心翼翼放开了父亲,缓缓站起来,遇到王良金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林宗南扯了一下衣服,虽是便装,可凛凛军威尤在,厉目横了一眼王良金,才转身离开,身后还跟着一头亦步亦趋的同样凶狠的“小老虎”。

路过几个被告时,林宗南一一扫视过去,目光所及,宵小恶徒们纷纷低头沉默,大气不敢出。

看着父亲伟岸正直的身躯,林子苏想起《论语》那句: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是的,父亲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任谁见之,都会惧怕三分,宵小恶徒见之,便如小鬼见阎王,胆战心惊甘愿伏法。

此时此刻,法庭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正直老兵致敬!

直到林氏父女落座,法官才敲锤,宣布休庭。二十分钟后,法官回庭宣判,被告金胜男被判30年有期徒刑,崔莫15年有期徒刑,李金豆11年有期徒刑,李甲有期徒刑7年。

宣判的声音刚落,便听到公诉席上一阵慌乱和惊叫,“爸爸”“林先生”——那个铁骨铮铮刚正不阿的老兵倒下了……

随后120到来,将林父送进医院,公诉人、袁深、林子苏、林美静、邵小帅也都赶去了医院,王芬闻知消息也匆匆赶来。

到医院没多久,林宗南就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上诉,必须要金胜男死刑、崔莫无期徒刑,还有那个什么李玲玲,必须告她,欺负我林宗南的女儿,我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王芬当即应下,一定照办。大家也纷纷过来安慰他,林子苏也哭成了泪人。经检查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血上头,很快就出院。

林宗南提出想去看看林子茜,众人便附议着一起,王芬也说正好晚上一起吃个饭,两家许久没有一起聚餐了。

临上车,林宗南看到邵小帅,没了任何怒与恨,反而是单独叫他坐了自己的车,跟他来了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

林子苏想坐父亲的车,却被王芬拉去坐了她的车,林美静自从上次和母亲王芬闹崩后,母女已经很久没见了。

此刻看到林美静和欧阳洋的感情不减反增,不由地脸色铁青,林美静的车子已经被没收了,如果去见林子茜,就必须坐母亲的车。

但如果带上欧阳洋,就算自己打车,但聚餐上,母亲还是会抓住机会让欧阳洋难堪。自己要是不去的话,没法儿给干爸爸交代。

权衡之下,只得让欧阳洋先回去,以后有机会了再带他见父母,欧阳洋也心领神会,知趣地先走了,临走仍不忘向王芬礼貌告别。

可王芬却视若无睹,直接上车关门,气得林美静翻了个白眼,也无视后座的她钻进了副驾座。

这厢,林宗南罕见地放下身段,向邵小帅表达了感激和感谢,表示林子茜遭受这样的横祸,原本和你无关,你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更没有照顾林子茜的义务。

但你还是选择留下继续守护和照顾林子茜,说明你这个孩子心地善良有情有义,作为父亲,我只有感谢。

伯父向来恩怨分明,伯父在这里也给你一个承诺,不管将来你和茜茜能不能走到最后,就冲你在茜茜危难时候的不离不弃,我林宗南就认你做我的孩子,视如己出。

只要有我家林子恪一份,也会有你的一份,伯父绝不会亏待你。就算将来你娶别的女孩为妻,伯父也一样会为你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如果你最后和茜茜走到一起,这辈子,伯父一定会以命保护你,就像你保护茜茜一样。

邵小帅感动得泣不成声,便说,有伯父的话,我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来,我一直担心您反对我和茜茜的交往。不会有如果,不管茜茜是什么样,自己这辈子都只认茜茜一个,她活我活,她死我死。

林宗南眼圈一红,神色温和,反问一句,那你还叫“伯父”吗?邵小帅这才腼腆地叫了声“爸”,林宗南哽咽地哎了一声,回应了句“好孩子,你和茜茜都是好孩子”。

林子茜得知爸爸要来,高兴地早早来到学校大门等候,林宗南看到风中憨笑的小女儿,从前那个“胖胖小天鹅”,好像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娉婷少女。

可是这个“娉婷”的背后却经历了不为人知的非人摧残,曾经那个喜欢咯咯大笑口无遮拦的小女孩,现在只有浅浅一笑欲说还休不悲不喜的落落神情。

林宗南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迟迟没法抬腿下车。

众人都下了车,林子茜热情欢乐地被每个人拥抱,每一个人都是嘘寒问暖笑意融融,大家都强压着内心的伤感,努力给予林子茜最大的温暖和善意,林子茜也开心地回应着大家的关心。

林子苏有一种恍惚,仿佛未曾经历那场伤痛,茜茜还是从前那个纯真烂漫的妹妹。

这时,邵小帅从林父的车上下来,林子茜顿时惶恐不安起来,随后林宗南也下车,他的脸上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只是怔怔地看着林子茜,有些恍若隔世。

林子茜瞬间也安静下来,这让林宗南更加心痛懊悔,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女儿,很痛心从前那么严厉地对她。

走到近前,林子茜小心解释说“小帅,小帅,他,他,只是我的舞伴,爸爸,你别……”

林宗南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努力地撑了一个笑容,道:“小帅都跟我说了,”林子茜睁大了眼睛,“爸爸不反对你们交往,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学业,你们要互相鼓励,一起成长,可以做到吗?”

“谢谢爸爸!爸爸太好了!”林子茜开心地扑进了林宗南的怀里,林宗南眼圈一红视线又模糊了,其他人努力笑着,可都哽咽地说不出话。

林宗南拍了拍林子茜的肩膀,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回云连,临走只说了句“好好学习”,就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刹那,林宗南就彻底崩溃,号啕大哭起来,他终究还是没做好面对苦难女儿的准备,说好的聚餐也无法成行。

王芬只得强作欢颜,还是组了局,叫上大家一起吃了个饭,算是给茜茜、小帅演出成功的庆功宴,大家都欢呼而去。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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