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1 / 1)
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不相信自己……只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奢侈,徘徊,破碎。或许,是四岁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十七楼下坠的时候?或许,是被自己的父亲像垃圾一样丢弃的时候?或许,是被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出卖的时候或许,是被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背叛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已经开始朦胧,但那隐隐残留下的痕迹却是决绝的存在着,没有一丝消失的迹象。
吸了最后一口烟,她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看着月光,或许是看着空气麻木,眼神空洞的没有了焦点。她甚至不知道床上躺着的男人长的什么样,只记得他的唇是那么炙热,充满了情欲的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与陌生的男人做爱的感觉,她害怕熟悉就像害怕爱一样。
手指慢慢抚过颈间,是母亲最后留下的东西,一个蝴蝶型的吊坠,黑色的,似乎在透着某种妖娆的气息。母亲曾经说,它可以带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到一个幸福的地方。犹记得母亲临死前那凄迷的眼神,那么的绝望,那么的伤痛,那么的不舍,但还是跳了下去。直到此刻,她似乎还能听到母亲落地的声音,是那么的破碎。
从那高耸入云的楼顶,母亲就那样决绝的下坠下坠再下坠,直到砸了地面上。站在楼顶,遥望着那下坠的身影,她似乎听到了母亲接触地面的声音,就好像似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裸露着身体,懒懒的躺在地上,那蝴蝶型的吊坠竟是顺着肌肤滑落到了锁骨上。朦胧中,她似乎看到月光变的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那刺眼的光芒打在了吊坠上,紧接着却是感觉到锁骨间刺骨的疼痛。禁不住睁开眼睛看着,手指也颤抖着抚住了锁骨,而那吊坠的上的蝴蝶却似飞了起来,缓缓的侵蚀着自己的锁骨,似在啃噬着自己的心脏。一阵阵刺骨的疼痛就这样捶打着她已经异常脆弱的神智。终于,她晕了过去。
恰似水泽映倾城(一)
嘴唇上还留有烟的味道,喉咙却是异常的干涩,身体所有的角落似乎都在倦怠,一种极度的无力感冲刺着身体的每一个神经。禁不住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异常奇异的景色。犹记得昨晚酒店,电梯,漆黑的房间,烟,月光,吊坠,黑色蝴蝶,还有男人炙热的情欲,以及那噬骨的疼痛。
是在做梦吗?这是什么地方?闭了眼睛再睁开。依然是那与现代大都市混凝土建筑完全不同的风味。没有了落地窗,没有了床,没有了男人……剩下的却是,雪色的层层纱帐,还有触手的木制床,雕刻着奇怪的图案。有水的声音,很清脆;有鸟的声音,很动听……禁不住我起身拂过一层层纱帐,寻着声音前行,然后看到竟是一望无际的水泽,或则说清澈透明的温泉,因为那水看起来却是异常的温暖。大概,从出生我就对水情有独钟,喜欢水拂过肌肤的感觉,它能挑动你的情欲,也能温暖你的心。
走到岸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清澈的水泽,很温柔,很细腻,想要闭上眼睛享受水的感觉,但却在看到这双手时怔然。指甲是如此的干净剔透,没有了我涂染的银色;手指也是如此的柔若无骨。这不是我的手!再看那倒影在水中的身影,禁不住我猛地抚住了自己的脸庞。这不是我!不是我!
尽管一样的美好,但却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只有那双似乎注满水的眼睛在告诉我,里面或许潜藏的是同一个灵魂。曾经的自己,妩媚而慵懒,带着点点的玩世不恭,看着那个世界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轻蔑,甚至是不屑;而现在的自己却是清澈,干净,甚至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如果说,在现代,我是被爱抛弃的酒店小姐,那么在古代却变成了小龙女似得清高,灵儿似得透明。雪色的纱裙,细裹在身上,乌黑顺直的长发一直垂到膝盖。齐齐的刘海挡住了额头,只留小巧而精致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淡粉的嘴唇微翘,典型的被爱宠坏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小小的酒窝,美好至极,让人舍不得不爱。怎么看也只是个小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
恰似水泽映倾城(二)
“谁?”感觉到身后的呼吸。猛地转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男人,精致的面容,小麦色的肌肤,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似带着些许伤痛的眼睛,发丝被黑色的丝带挽起一直垂到腰际。一身黑色劲装,笔直的线条,宽宽的肩膀,似很有安全感。
“轻阿,你醒了。”温暖而略带沙哑的声音。
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做答,这明显的古装打扮,竟是让我瞬间措手不及。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是母亲曾经说能寻到幸福的地方?突兀的,他却是猛然的伸出了一支手想要触摸我的脸颊,眼神悲痛而挣扎。我的心猛的发紧,干涩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的手指就在这样半空中停滞,最后垂落了下来,略低了头不再看我。
“你是谁?轻阿是谁?”看到他那莫名的伤痛,我试探的问着他。他却是猛地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似闪着水泽。突兀的,猛地上前一步就紧紧的握住了我细弱的肩部,这才感觉到周身莫名的疼痛,不自觉的竟是发出了细微的呻吟。
他这才似有所觉的放轻了手,但双手仍抚着我的肩膀,眼神炯炯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我是墨云啊!你不记得了?”
看着他我摇了摇头,稍稍挣脱了他握住我肩膀的手,转过身看着清澈的水面,犹豫着说道:“我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阵沉默。接着,便转身看着他,继续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我感觉莫名的疼痛?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