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8(2 / 2)
但是他的心很荒凉,疼痛如同荆棘的刺包裹在心脏外面,随著收缩而被刺透的深深浅浅的跳动著。他甫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过去穿著的破烂布鞋,抬起手,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穿了六七年都没有换过的老外套,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然後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著,逃离开那个画面──
他不想再去看,就如同看到自己的丑陋和卑微一般。
第十四章
李诚筑缓缓的睁开酸胀的眼皮,眼前的东西有些模糊,呼吸也好像带著极大地声响──的确,他的脸上还罩著呼吸机,他的肺部被子弹洞穿,一时间他是不能自主呼吸的。
仪器滴答滴答响动的声音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欲望,但是他还是想著一个念头。
晏子溪怎麽样了?他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在哪儿?
李诚筑的身边没有人,而他也发不出声音,手也举不起来,自然摁不到床头的呼叫铃。
晏子溪……他究竟……有没有受伤?李诚筑的呼吸很粗重,每一次吸气与呼气间都会牵动他的伤口,麻药的药效已经过去,剧烈的疼痛撕扯著他。
他努力的偏过头去,对面的巨大的玻璃墙挡不住走廊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李诚筑知道那并不是一个梦,也不是自己的视力发生了什麽差错。脸上的呼吸罩被这样大的扭头动作歪斜到另一边,李诚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嗓子里面发出扇风机一般嘶哑的声音。
──晏子溪紧紧地抱住梁恩正,那男人的手在晏子溪的头顶轻轻的抚摸著,轻吻著晏子溪的侧脸颊。晏子溪从来没有那麽脆弱的将自己完全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或者说他不曾知道晏子溪也会有如此不堪一击的表情。
他的胸口仿佛再一次被子弹崩裂,碗口大一般的伤口透著风,撕裂著已经鲜血淋漓的创面。
李诚筑的呼吸越发的不顺畅起来,他挣扎著半坐起来,希望能够看清楚离著不远处的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但是在他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如同默剧一般,他只是一个观众,无法影响对方的任何行为。
最後他的手重重的扣在了床头的呼叫铃上面。
晏子溪颤抖著身体,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被背叛的打击让他如此不能自己,但是他知道,总有一个理由让他如此像个女人一样的趴在梁恩正的怀里面寻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