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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本就是风雅之人,听见那些宫女要在他面前拉屎撒尿,甚至还想吐在他身上,顿时吓得将坐在他身侧的宫女一把推开。

“尔等还不滚下去,既不愿伺候,就别在这碍眼,庸俗之辈。”

年若薇偷眼看见苏培朝她使眼色,她顿时会意,率先起身离开。

几个宫女本还想留下伺候,可见年氏那蠢货竟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也只能恋恋不舍的跟着离去。

年若薇才回到偏殿换衣裳,就被紧随而来的宫女们冷嘲热讽,说她就是嫉妒她们得宠,故意给她们出馊主意,坏了她们当主子的机会。

年若薇不再争辩,转身去屏风后洗净铅华,等到她挽好旗头出来,正准备换回宫女衣衫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衣衫了。

而那几个宫女也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她们将她的衣衫偷拿走了。

原想让乾西一所的老嬷嬷帮忙取一套衣衫来,可她想起来大阿哥心怀不轨的样子,就瞬间绝了心思。

她在偏殿内搜寻了许久,终于在角落寻到一卷糊窗户的发黄桑皮纸。

将桑皮纸裹在身上,她趁着夜色尚浅,急急忙忙离开乾西一所,一路上她尽捡着人少的地方缓缓挪步。

她不太敢迈开步伐走路,怕脆弱的桑皮纸被她不小心扯破。

夜路难行,竟又飘起雪来,她缓缓走在红墙根下,冻得瑟瑟发抖。

行到延禧宫附近之时,她实在冻的受不了,就躲到了紫禁城里防止走水用的大铜缸后,为了防止铜缸里的水结冰,铜缸底部都有取暖的火炉子。

年若薇蜷缩在铜缸后,正冷的搓手取暖,忽而身侧传来一阵脚步声。

但见四阿哥一行人正朝她走来。

苏培盛撑伞站在四阿哥身后,满眼心疼看着蜷缩在铜缸后的小年糕。

她心中叫苦不迭,四阿哥记仇,此时竟一路尾随她来到此处,想必是准备责罚她了。

眼见四阿哥朝她渐渐靠近,年若薇曲膝跪下,冷不丁被残雪滑倒,藏在暗袖里的寿包竟滚落在地,落在一双雀灰皂靴前。

四阿哥来者不善,竟然一路尾随她来到此处,想必是想惩罚她今日在晚宴上的鲁莽行径。

眼看着四阿哥来势汹汹,年若薇无声冷笑,此时她反而想开了,既然都要死,临死前就吃顿好的吧,她俯身捡起寿包攥在掌心。

等到四阿哥站在她面前,她就不卑不亢盘腿坐在雪中,仰头看向面色晦暗不明的四阿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抱歉四阿哥,奴婢身子很不适,未免吐您一身,让您觉得奴婢又在蓄意勾引您,要不您还是让奴婢先吃两口饭吧。”

年若薇等了一会儿,见四阿哥并没有说话,就算他默许了吧。

于是她将早已发冷变硬的寿包送入口中,原本宣软的寿包此时又冷又硬,就像在吃冰坨子,简直难以下咽,可她依旧想吃。

残雪夜,静谧宫道只回荡着她硬啃馒头的咔擦咔擦声响。

年若薇吃的很慢很慢,她想要记住每一口味道,这辈子,怕是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寿包了。

如果再来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就好了,她如是想着。

就在她埋头苦吃之时,忽而迎面袭来一道铺天盖地的黑影,她閤上眼,已然做好赴死的准备。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年若薇诧异抬手,抓住那片黑暗,触手间竟然是一片温暖的绵软。

鼻息中嗅到一股极浅淡的沉水香气息,原来这一片黑,是四阿哥身上穿的墨狐大氅。

年若薇有些懵然地将大氅从身上扯下,正准备还给四阿哥,却发现四阿哥已渐渐走远。

她想都不想,拔腿就追上四阿哥的脚步。

苏培盛正跟在四阿哥身后疾行,忽而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剧烈的喘息,回头竟看见小年糕手里抱着四阿哥的氅衣,朝他们狂奔而来。

她身上那本就破破烂烂的桑皮纸,在寒风中咧咧作响,渐渐瓦解。

苏培盛注视着年糕眸中的倔强与坚韧,他明白年糕不想欠四阿哥的人情,于是无言解下自己的棉袍子。

年若薇气喘吁吁跑到四阿哥面前,曲膝跪地,将手里的氅衣,叠得整整齐齐捧到四阿哥面前。

“奴婢不敢承情,也不敢让主子再生出任何误解,奴婢多谢四阿哥。”

她从容起身,将氅衣交给四阿哥身侧的小太监,此时苏培盛也迅速将自己的太监外袍披在小年糕肩上。

年若薇偷眼瞧见四阿哥面色似乎不悦,她不想连累苏培盛,于是将棉袍还给苏培盛,拔腿就往辛者库狂奔。

苏培盛发现四阿哥不大高兴,担心他迁怒小年糕,于是匆忙开口解释:“爷,小年糕性子纯良,这样的人,在紫禁城里活得不容易。”

苏培盛还想替年糕美言几句,争取能让年糕回到四阿哥身边伺候,可还未开口,忽而听见四阿哥低低应了一声嗯,再无别的话语。

苏培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多言。

胤禛将氅衣重新披在身上,忽而鼻息间嗅到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其间还夹杂着一股糕点味道,胤禛不悦蹙眉,迅速将氅衣解下。

他眼前莫名闪过年氏滑稽的装束,方才她拼尽全力朝他奔袭而来,身上的桑皮纸,竟随风翻飞入袖,此时被他从袖中缝隙取出,于指尖把玩。

胤禛停在原地,冷眼盯着假山后那几道鬼祟的身影,直到看见年氏平安踏入辛者库大门,他才踱步继续前行。

“走吧。”胤禛沉声说着,他将解下的氅衣,重新披在肩上。

年若薇哆哆嗦嗦颤着身子回到辛者库,今日算是劫后余生,她在心底再三叮嘱自己,今后每一日都需再谨小慎微些才好。

她疾步往西北角走去,准备去找那故意借刀杀她的凶手报仇。

可行到一处昏暗的回廊之时,忽而眼前一花,她的双手被人擒住,她正要惊呼救命,口中竟被人塞了一团臭烘烘的布料。

眼前再次陷入无尽黑暗,她被人用麻袋套紧后,不知将被歹人扛向何处深渊地狱。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再次被人丢在地上,疼的直掉泪。

麻袋被人松开,年若薇满眼恐惧,仓惶将口中的布团取出,她正要惊呼,忽然一张带着笑容的脸凑向她,将她吓得连连后退。

“今儿这身衣服不错,小东西,今夜好好伺候爷,爷定将你收房。”

此时大阿哥眸色迷离染着微醺,语气低沉喑哑,带着微微喘息,浓重的酒气顷刻喷洒在她脸上。

而大阿哥脚下还跪着那位冲撞他的宫女,此时在战战兢兢连声道歉。

“嗯,你知错就好,爷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下辈子注意点。”

那宫女听见大阿哥要放过她,顿时喜极而泣,可还未来得及谢恩,忽而听见咔哒一声恐怖声响。

年若薇被吓得浑身发抖,她眼睁睁看着大阿哥将那宫女的脖子生生拧断,绝望瘫坐在地。

可怜的小宫女,大阿哥说的是下辈子注意些,因为她这辈子已经没有命活了。

“大……大阿哥,奴婢今儿来了月事,实在不适合伺候您,可否改日再来?”

年若薇装作镇定自若解释缘由,言语间,不动声色往后挪动,焦急与荒淫无度的大阿哥尽量隔开距离。

可大阿哥正在兴头上,仍旧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逼进两盆半人高的徘徊花之间,她再无退路。

“太好了,太妙不可言啊,爷最喜欢浴血奋战,这才刺激啊!”大阿哥胤禔此刻心痒难耐,方才从指尖溜走的滑腻雪肌,让他浑身燥热难当。

他方才特意服了些助兴之药,此时恨不能即刻就将这小宫女压在身下,纾解周身陡然涌起的燥热邪火。

此时他脑海中想到这身娇体软小宫女,雌伏于他身下婉转承欢,就忍不住喉结滚动。

“爷就喜欢征服你们这种贞洁烈女!叫啊!叫给爷听啊!”

他勾唇笑得愈发放荡,伸手折下一支徘徊花,簪在那小宫女凌乱旗头之上,真真是人比花娇。

想入非非之际,忽而他指尖被花茎上密布的锐刺戳破,他吃痛不已,顿时目露狠戾,一把将那枝带刺的徘徊花摔落于地,支离破碎的花瓣,满是凄楚破碎之美。

大阿哥故作潇洒捻起满是尖刺的花茎,满眼兴奋盯着那如小鹿般战战兢兢女人。

“小东西,此花又名刺客,顾名思义,花刺能杀人。”

大阿哥话峰一转,将那仿若染血的檎丹色徘徊花,故意在她脸颊上肆意摩挲,他语气中带着势在必得的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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