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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四阿哥此时的语气格外凉薄,令人不寒而栗。

年若薇不知道四阿哥在发什么疯,只能跟在苏培盛身后,来到四阿哥身边伺候他更衣。

直到将面色阴郁的四阿哥送出乾西四所,年若薇伸手扶着墙角,后背早就被冷汗沁湿。

四阿哥离开没多久,内务府的人就送来了一个半人高的大匣子,说苏培盛让直接送到四阿哥所居的耳房内。

年若薇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要送到四阿哥沐浴的地方藏起来。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年若薇好奇打开匣子,可匣子里只有许多绵软精致的帕子。

年若薇猜想这些帕子定是用来给四阿哥擦汗的手绢。

只不过这些手绢为何竟有一股好闻的淡淡药香?

她正纳闷从前为何没见过这特殊的帕子,忽而身后传来苏培盛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啊?”

“回苏哥哥,方才内务府来送东西,他们说你让他们将东西直接送到四阿哥的耳房内,我不放心,就进来盯着他们放东西。”

“苏哥哥,这是什么稀罕的帕子,闻着怪香的。”年若薇将手里的帕子凑到鼻尖,深吸几口沁人心脾的香气。

“哎呦小祖宗,这东西可不是用来擦脸的,若被人瞧见你用来擦脸,定会被臊死。”

“啊?难道是四阿哥用来出恭如厕的手纸?”年若薇暗自吐槽四阿哥败家。

“咳咳....这是了事帕!”苏培盛有些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苏哥哥,什么是了事帕?”年若薇看苏培盛竟然扭扭捏捏,愈发好奇这帕子的作用。

“咳..就是咱四阿哥不再是男孩儿了,而是男人了,爷懂了男女情事后,这了事帕是用来清洁秽物的,可调理血气之用。”

这下轮到年若薇尴尬了,她登时涨红脸,手里攥着的了事帕,此时就像烫手山芋,她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拿着。

嘶!年若薇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大的箱子,竟装满了在行房后擦拭污秽的帕子,四阿哥也不怕精尽人亡啊……

她脑海中浮现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她脸颊绯红滚烫,忙伸手捂脸。

“苏..苏哥哥,书房我还没打扫,我先去忙!”

年若薇慌不择路,差点跌进浴池内,惹来苏培盛一阵笑声。

她逃到书房,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了事帕子,一想起这帕子的作用,她心里就膈应至极,最后一跺脚,撒腿跑回耳房,将帕子重新放回匣子里。

“哎呦,年糕啊,你走慢些,方才爷让杂家来传话,今后你就在外头伺候即可,不再近身伺候四阿哥起居。”

“真的啊?谢谢苏哥哥。”

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年若薇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谢天谢地,不枉她今日扮丑惹怒四阿哥,她终于可以远离阴晴不定的四阿哥了。

“啧,杂家怎么瞧着你被贬职还很高兴啊?”

“不不不,奴婢很是惋惜,是奴婢蠢笨,没福气伺候四阿哥,奴婢该死。”

“苏哥哥您先忙,奴婢这就搬到粗使奴才的屋里去。”

年若薇极为识趣,单独的居所只有得宠的奴才能居住,她如今重回粗使宫女的身份,自然不配住好的屋子,而是要去和旁的粗使宫女一块住大通铺。

她兴高采烈回到居所,将属于自己的物件统统收拾好,正要离开之时,忽而瞧见被她吃剩下的桃核。

于是她寻来一个小花盆,将桃核埋进花盆里,也不知她离开紫禁城之时,桃核能否开花结果。

今年才康熙二十八年,她才十四岁。

康熙朝的宫女,都需在紫禁城待到三十岁方可离宫,年若薇掰着手指开始算时间。

她绝望发现自己还需在紫禁城内服役十六年,直到康熙四十四年春,她年满三十岁才能离宫。

她记得原主是在康熙四十二年,遇到康熙爷五十岁万寿节大赦天下,提前两年出宫。

年若薇忍不住叹气,即便如此,她还要被困在红墙之中长达十四年。

深宫寂寥,她且将种桃树当作精神寄托也好。

收拾好行李之后,她毫不留恋离开。

乾西四所里负责外围洒扫浆洗的奴婢们都住在距离正院较远的后殿,五六人一间大通铺。

年若薇带着全部家当来到后殿,寻了一处空置的床位将她的被褥铺好。

因为人多眼杂,她索性将值钱的物件随身携带,将寻常物品都收拾进自己的柜子。

苏培盛替她安排了在四阿哥的小花园里洒扫的差事,她收拾好行李之后,就扛着苕帚,来到小花园里扫雪。

趁着四下无人,她溜回后殿,又将种着桃核的花盆,偷偷埋进了四阿哥种的海棠树下。

将积雪清扫干净之后,已到吃晚膳的时辰,年若薇来到小厨房里用膳。

她自然不能再吃专门为掌事宫女准备的佳肴,而是和粗使奴才们一起吃包子米粥就酱菜。

乾西四所里的奴才们伙食都不差,年若薇吃的很着急,此时她如坐针毡,因为大小奴才们都用或讽刺或怜悯的眼神看她。

吃过晚膳之后,她洗漱一番,就回到大通铺歇息,大通铺里燃着取暖的黑炭,有些呛人,她急忙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别开窗!”倏然从门口冲过来个瘦高的小宫女,将窗户重新紧闭。

“哎呦,您还当这是在上等奴才的屋里啊?简直自私自利。”

迎面又走来个身材窈窕面容秀气的宫女,此时她柳眉倒竖,扯着嗓子开始训斥年若薇。

“你若用不惯这黑炭就回上房住去,矫情!”

第25章

此时又疾步走进来两个娇俏的小宫女,年若薇被四个小宫女围堵到角落,被她们不断奚落。

年若薇初来乍到,开始还客客气气,可那几个宫女却咄咄逼人,她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假装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对不住各位,我只是染了风寒,怕屋内不通风,会将病症传染给你们,咳咳咳咳…”

年若薇又捂着嘴撕心裂肺咳嗽起来,那几个宫女霎时慌了神,纷纷起身去开窗。

此时被众人称为翠翘姐姐的宫女,忽而走到年若薇面前,开始用鄙夷的眼光上下打量年若薇。

“你就是那狐媚子吧,昨夜你在四阿哥屋里闹腾的动静还真大,大半夜我还起来烧了好几回热水!”

见年若薇不理她,翠翘转身又与姐妹们揶揄起小道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方才内务府来收这狐媚子的落红帕子,竟被四阿哥给赶了出来。”

“恐怕她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又如何能有落红?难怪今日四阿哥将她打发到外间来。”

年若薇不咸不淡哦了一声,仿佛是在听旁人的故事。

见一拳打在棉花上,几个宫女面面相觑,又开始嘲讽她没脸没皮。

年若薇已经习惯了紫禁城里奴才们之间的蝇营狗苟,她不屑理会,径直来到自己的床榻,掀开被子准备入睡,可指尖却触到一片湿润。

她顿时怒不可遏,转身朝着那几个还在幸灾乐祸的小宫女怒喝道:“是谁将我的被褥打湿的?”

“我们怎么知道?兴许是你自己不检点,与野男人媾和之时弄湿的呢?”带头挑事的翠翘开口就是污言秽语。

年若薇忍无可忍,拎起放在火炉上的热水壶,一个箭步冲到大通铺前,只听哗啦啦的水声乍然响起,那几个宫女的铺盖全都给热水浇湿。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别睡了!”她怒喝一声,将空水壶狠狠砸在地上。

“你这贱蹄子!姐妹们,我们和她拼了!”四个宫女气急败坏冲向年若薇。

女人之间的争斗往往最为原始,年若薇本就压着火气,此时更是下狠手,战斗力爆棚。

只要能赢,她甚至不惜用嘴咬,用脚踢,用指甲挠人,那几个宫女也是如此,五人顿时陷入厮打中。

得到消息的掌事宫女若欣姗姗来迟,命几个大力太监,将还在扭打的五人拽开。

苏培盛也得到奴才闹腾的消息,他赶来之时,正看见年糕在扶歪掉的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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