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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此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拍着心口顺气,方才她与大哥分道扬镳之后,才走出没多久,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大哥素来喜欢颐指气使,今日竟罕见的乖巧沉默,她顿觉不对劲,于是折返回去寻大哥,准备让老周单独去搜寻,她必须死死跟在大哥身侧。

可她紧赶慢赶寻到老周,却发现老周身边并无大哥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大哥竟与老周在岔路口分开搜寻。

她当时心跳都吓得漏了半拍,大哥那好大喜功的性子,在明显看到四弟留下的暗号之后,怎么可能将唾手可得的功劳让给老周。

她气的扬鞭狠狠甩了老周那蠢奴才一鞭子,心急如焚策马朝大哥离开的岔道追击。

“啧,都在这呢~”荣宪喘着粗气瞪着大哥,阴阳怪气说道。

“是啊,四弟谨慎,竟知道故布疑阵引开贼寇,我竟歪打正着在此寻到他的踪迹。”

大阿哥似笑非笑盯着病怏怏的四弟说道。

“深陷龙潭虎穴,胤禛定不能掉以轻心。”胤禛有气无力说道。

他咳嗽了几声,忍不住朝着战战兢兢的年氏艰难抬起手:“到爷身边来。”

年若薇含泪点点头,眼下他都病的睁不开眼了,还担心她受委屈,想要将她带在身边护着。

她疾步来到四阿哥身边,搀扶着四阿哥满是冷汗的手掌,她正要与苏培盛一道将四阿哥搀扶上马车,倏然身后传来大阿哥阴冷的声音:“年氏,记住你的承诺。”

“奴婢遵命。”年若薇知道,大阿哥说的是带他去寻映月母子尸首的事情,于是郑重点头应允。

直到她跟着四阿哥回到安全的马车内,年若薇终于忍不住抱着四阿哥的肩膀低声啜泣。

“爷方才大阿哥故意....”

她才说到一半,下巴就被四阿哥轻轻仰起,他满眼心疼,凑到她面前,轻轻朝着她下巴的血泡吹气:“是不是很疼?”

年若薇被四阿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怔片刻,顿时潸然泪下,她在忙着解释,可他眼下满眼都是心疼,关心她疼不疼。

原来他从不曾怀疑他半分,更不曾被居心叵测的大阿哥挑拨离间。

“只要爷好好的就成,奴婢不疼。”

年若薇忍着疼,朝着四阿哥淡然笑道,看着他面色苍白朝着她露出温情笑容,她小心翼翼凑上去,含泪纹着他没有血色的薄唇。

此时荣宪领着两个太医,站在马车外沉默不语,听着马车内二人的对话,她觉得自己这一回定不会再点错鸳鸯谱了。

站在荣宪公主身侧的苏培盛听着四阿哥对年氏罕见的温柔语气,心内百感交集,他担心四阿哥的伤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打断了马车内的暧昧。

“爷,公主殿下亲自请来了太医查看您的伤势。”

马车内沉默了片刻,苏培盛正支着耳朵听动静,倏然听见四阿哥哑着嗓子说道:“让医女先进来。”

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就去寻医女前来,他心里不是滋味,爷都伤的走不动道了,还惦记着寻医女先给年氏瞧。

直到医女入内,替小年糕诊脉,荣宪脸上的笑意渐甚,于是凑上前去,探望正在被太医包扎伤口的四弟。

“四弟,本宫念及十三弟年幼离不开小年糕照料,决定将小年糕送回紫禁城,暂时留在小十三身边照料几年再说。”

“她是我的!”胤禛急的绷紧身子,瞬间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顿时疼的眼前一黑。

“爷!”苏培盛见四阿哥被公主气的昏厥,顿时急的冲上去搀扶四阿哥。

荣宪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的朝着小年糕咬了咬唇。

“年糕,胤禛有奴才们伺候,你过来,本宫有些体己话要与你说。”

年若薇见苏培盛和太医们将四阿哥围在中间,于是依依不舍下了马车。

她跟着荣宪来到一处僻静的胡杨里边。

“欢喜吗?”荣宪淡然笑着看向小年糕。

年若薇见荣宪满眼笑意看向她,她娇羞点头:“奴婢很欢喜。”

“方才我故意说暂时将你放在十三弟身边,看见他气的跳脚,其实我也很欢喜。”

年若薇:“.....”

“爷他还有伤在身,公主您行行好,不许再戏弄他。”年若薇嗔怒道。

“你这傻丫头,现在你被四弟那小子迷惑了,我之所以没完全将你送给他,只是想替你留一条后路,今后你若在他身边受了委屈,你可随时来科尔沁寻我。”

“以你这小肚鸡肠的性子,今后当真受得了四弟妻妾成群?”

年若薇此时完全沉浸在情爱甜蜜,猛然听到荣宪这句话,顿觉如遭雷击。

见小年糕面色不悦,荣宪无奈摇头,语重心长说道:“爱新觉罗一族的男子素来多情,却从无长情之人。”

“你如今风华正茂,暂且能拢住四弟的心,可你是否想过色衰爱弛之时,该何去何从?”

年若薇只觉得醍醐灌顶,南柯梦碎,梦醒之时她只觉得悲从中来。

“年糕,我知道你不喜欢听逆耳忠言,可你想好了,你若让我改主意,将你彻底送给胤禛也可。”

“不!”年若薇下意识脱口而出,她该感激荣宪比她清醒,感谢她特意替她留了这条挽尊后路。

“多谢公主费心为奴婢筹谋,奴婢觉得公主深谋远虑,说的极有道理,奴婢愿意接受您留下的后路。”

“荣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年若薇吓得转身,竟看见四阿哥面色铁青,被苏培盛搀扶着站在胡杨树下。

“四弟,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年糕是个好姑娘,今后若四弟厌弃她,务必将她安然无恙送回本宫身边。”

“呵,皇姐既不仁,休怪胤禛不义,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与张廷玉之间的龌蹉事。”

“爷你别胡说!”年若薇急得冲到四阿哥面前,伸手捂着他的嘴。

“本宫早就知道,那日,你在堆绣山留了眼线,本宫亲眼瞧见了那是你身边的狗奴才。”

“年糕你瞧瞧,本宫的好四弟明面上答应不追查堆绣山私情,暗地里却阳奉阴违,如此反复小人,本宫该如何放心将你交给他。”

荣宪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她言语间愈发不留情面,只因四弟触碰了她此生的逆鳞和禁忌。

可她并不担心胤禛会伤害书呆子,胤禛与书呆子自小就交情甚笃,况且她眼下还有一件能对付胤禛的利器。

此时荣宪红着眼眶戚戚呜呜说道:“年糕,你瞧瞧这就是你喜欢的男子,书呆子若有何差池,我也不独活,呜呜呜....”

“苏公公你快送荣宪公主先走吧,爷身边有我呢。”

年若薇见四阿哥和蓝儿姐弟二人剑拔弩张,登时急的让苏培盛劝架。

荣宪边抹泪,边被苏培盛搀扶着离开,走出几步之后,她倏然又忍不住转身戏谑道:“四弟,你如今尚在守孝期,本宫若记的没错,你还需替孝懿皇后守孝到今年七月初吧。”

“小年糕,如今才正值四月初,你还有三个月时间好好考虑自己的归宿,本宫的婚期在六月初六,待本宫大婚之后,你也该有所抉择了。”

“你放心,无论你如何抉择都可,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定舍命相助!”

荣宪正要将小年糕从胤禛怀中拽走,却见她那好四弟寒着脸,对她凶神恶煞。

“苏培盛,传令下去,立即卸下张廷玉左手,送给爷的皇姐当新婚贺礼。”

胤禛怒不可遏,只觉得心口翻江倒海似的疼,忍不住朝着苏培盛怒喝。

“年糕,我与书呆子的命,都在你手里捏着呢,你看着办吧!“

荣宪说完,就镇定自若大步离开,她发现胤禛就像一条疯狗,小年糕就是束缚这疯狗的缰绳,如今她手握缰绳,不足为惧。

“苏公公先别领命,奴婢与四阿哥先说会体己话。”

年若薇伸手抱着四阿哥的肩膀,朝着渐渐走远的苏培盛高声提醒道。

苏培盛苦着脸,为难的诶了一声,跟在荣宪公主身后将她赶走。

此时林中只剩下她和四阿哥二人,年若薇见四阿哥面色不悦,于是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爷,荣宪公主并无过错,倘若有朝一日,你我相看两相厌,您肯定也不想让奴婢在面前碍眼,若到那时,我们就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可好?”

“没有这一日!”胤禛面色铁青,甩开年氏的手拂袖而去。

年若薇的双手还顿在原地,她满脸错愕看着四阿哥独自走出好几步,倏然刹住脚步停在原地。

她正不知所措,耳畔传来四阿哥的声音:“密林凶险,都不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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