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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刚过,她又入了屋内送了一回茶水,又收拾了一大堆了事帕子。”

苏培盛正要继续禀告,倏然听见一声突兀的咔嚓声,爷手里的湖笔竟被生生折断。

“去告诉她,若再敢让爷的女人做那些污糟事,爷就让张廷玉去治黄河,以身堵溃堤。”

“奴才遵命。”

.....

年若薇听了一整晚的情事,已然听的麻木了,此时伴着屋内再次响起的动静,她淡定的端起参茶喝起来。

直到日上三竿,额驸的随从忍不住来寻她,让她提醒主子克制。

年若薇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昨晚没尽到做奴婢的本分。

“姑娘,军中将士在等着王子去处理政务,可否帮忙提醒一下王子。”

年若薇诶了一声,急急来到门口,学着苏培盛的语气说道:“公主,额驸,到时辰了,您需克制些。”

屋内让人脸红的声音持续了一阵,不一会就传来摇铃唤水的声音。

紧接着额驸神清气爽出了屋内,离开之时,额驸还不忘让奴才赏了她和素心嬷嬷好些金银,又贴心道:“公主昨晚疲累些,让她继续歇息。”

“奴婢遵命。”年若薇和素心姑姑恭送额驸离开之后,就闪身入了屋内。

此时屋内欢爱气息未散去,素心嬷嬷俯身开始收拾满地的了事帕子和衣衫,年若薇则走到懒懒朝她招手的公主身侧。

“年糕,我那疼的厉害,帮我寻药膏来。”荣宪的声音带着嘶哑。

“公主,巴林王妃派人来取元帕。”此时周公公在门外低声说道。

“进来吧。”

年若薇搀扶着满脸媚态的公主起身,锦被滑落间,公主身上满是深浅不一的吻痕。

她轻手轻脚,将垫在公主身下那染着处子血的元帕抽出,递给巴林王妃派来的老嬷嬷。

她不想知道生过孩子的公主,昨夜如何让额驸察觉不出她已非完璧,又如何还能有初夜落红。

只要公主平安喜乐,这些都不重要。

此时屋内只剩下荣宪和小年糕一人,荣宪瞬间收起方才幸福的笑容,满眼愧疚:“年糕,我背叛了乌尔衮,也背叛书呆子。”

“公主,世间岂有双全法,奴婢只有一句话想提醒您,额驸对您真心实意,您这辈子注定只能与额驸白头偕老,您需善待他。”

“我知道,我定会用这一生来弥补对他的亏欠。”

“你怎么回来了?昨晚一直想问你,总没有机会。”荣宪公主红着脸说道。

“奴婢决定不折腾了,就留在四阿哥身边。”年若薇有些心虚的低头,不敢去看荣宪公主的脸。

“你!!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若想他就去吧,但唯有一条,你依旧是我暂时放在胤禛和十三弟身边的奴婢,你随时可名正言顺来草原寻我。”

“年糕,胤禛并非良人,你自己小心点。”

“奴婢记住了,也祝公主和额驸能早日诞下嫡子,恩爱白头。”

“你快走吧,我快后悔了!”荣宪忍不住悄悄抹泪。

“年糕,你..回京后,记得时刻提醒胤禛,多加照拂他们父子二人。别让胤禛欺负他。”

荣宪想起方才收到胤禛威胁要将书呆子堵黄河决口的消息,就恨的咬牙切齿。

“公主您且放心,奴婢与那父子二人共存亡!”年若薇许下承诺之后,又依依不舍与公主话别,这带着公主赐下的礼物回到四阿哥居所。

待到年糕离开之后,荣宪有些伤感的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陡然看见桌上装密信的锦盒,她顿时懊恼的拍了拍额头,糟糕!她竟把胤禛的交代给忘了。

“快快快,快更衣,本宫要去胤禛居所一趟,快啊!”

苏培盛诧异看着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小年糕,见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于是贴心上前帮忙。

“苏哥哥,四阿哥在军营还未归来吗?”

“是啊,这几日康熙爷亲自挂帅御驾亲征,皇子们都需伴驾。”

“我怎么听说康熙爷这几日感染风寒,准备提前回京?”年若薇顿时警惕盯着苏培盛的眼睛。

“爷这会正在卧房午睡,还没出门呢,你自己去问他。”苏培盛的语气有些紧张。

年若薇看苏培盛眼神闪躲,顿觉不妙,她拔腿就朝四阿哥卧房内跑去,可卧房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四阿哥的身影。

“苏培盛!!”

年若薇猜想四阿哥定瞒着她去取噶尔丹首级,她又惊又怒,顿时气得转身去寻苏培盛算账。

可她才转身,后颈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视线渐渐模糊。

苏培盛将被打晕的小年糕抱到床榻上,有些无奈的直摇头。

方才他真是没招了,只能用蛮力,希望爷和小年糕别怪罪才成。

这荣宪公主还真是搅屎棍,爷明明让公主以舍不得年糕离开为理由,将年糕支开半个月。

没想到公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年糕提早放回来了。

苏培盛正愁眉不展之际,荣宪公主竟慌里慌张赶来。

“公主啊,您看看您办的好事啊!”苏培盛忍不住开始阴阳怪气。

“你这个蠢奴才,胤禛不是有影子吗?你让影子来应付她几日,待打消她的疑虑之后,过几天本宫再找借口将她支开。”

“对对对,还是公主聪慧。”苏培盛顿时如蒙大赦,转身就去寻爷的影子来滥竽充数。

年若薇苏醒之时,苏培盛正坐在她床前。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陡然想起方才苏培盛竟然将她打晕,她顾不上生气,急忙开口追问苏培盛四阿哥在何处。

“你这咋咋唬唬的性子就是死性不改,方才杂家看你那样就生气,一时间下了重手,你别生气。”

“奴婢知道错了,苏哥哥,四阿哥在何处?”

年若薇总觉得事有蹊跷,她明知故问,耐着性子哄着苏培盛,想让他带她去军营看四阿哥。

“四阿哥这几日都在军营中坐镇,你若不信,杂家悄悄带你去看看,但是你不能冒冒失失去打扰四阿哥处理公务。”

“有劳苏哥哥,奴婢只要每日远远的看一眼四阿哥就好。”

“每日有些多,两日一回吧,等爷忙完了就该回来了。”

“好好好,奴婢都听苏哥哥您的。”

年若薇深怕苏培盛反悔不带她去找四阿哥,于是满口答应他的要求。

她一刻不停歇地催着苏培盛带她到军营中探望四阿哥,可苏培盛直忙到日落之后,才让她换上一身太监服前往军营。

此时二人来到四阿哥的青顶大帐,熟悉的欣长身影被烛火掩映在大帐上,年若薇暗暗松一口气。

“奴婢做了些点心给四阿哥,苏哥哥,我们伺候四阿哥吃点心可好?”

她正满眼期待看向苏培盛,倏然眼前走来许多伤兵。

“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只可惜四阿哥率领的突袭前锋营全军覆没,也不知四阿哥是否还健在....”

“你说什么!”年若薇只觉得肝胆俱裂,她伸手抓住那胡言乱语的伤兵追问。

“爷啊!!”苏培盛语气中染着恐惧和哭腔,转身就朝着辕门外狂奔。

看到苏培盛惊慌失措的样子,年若薇顿时潸然泪下,她甩开食盒,拔腿冲向辕门外。

荣宪接到消息赶到颜图河边战场上之时,正看见小年糕和胤禛的奴才们在挨个的翻尸首。

为避免大量尸体引起瘟疫等传染病,战场上双方交战留下的尸首都需就地焚烧,将骨灰埋葬在原地。

随着科布多区域被大清攻破,噶尔丹这个挑起这场旷日持久战争的罪魁祸首也已伏诛。

他的尸首被人哄抢,死无全尸。

此时战场空地上被挖出数个万人坑,众人将战死的八旗将士身上代表身份姓名的铭牌摘下,战后送回他们的家乡,而逝者的尸首都留在了异乡。

此时年若薇正在万人坑中心急如焚,挨个的翻找尸首其余几个万人坑都已经翻遍,尸首都化为灰烬。

她只能孤注一掷的将希望放在眼前唯一的万人坑内。

“年糕,胤禛定不会有事。”

荣宪不知该如何安慰小年糕,她听说四弟恐怕是凶多吉少,汗阿玛已密令准备四弟的衣冠入殓。

“你快上来,他们准备焚烧尸首了。”

“我还没有翻完,公主,可否让我翻完再说?”

年若薇初时还抱着四阿哥安然无恙的希望,可听说大阿哥负责搜救,顿时面如死灰。

以大阿哥阴毒的性子,她甚至怀疑大阿哥故意将昏迷的四阿哥藏在尸体堆中,趁机故意将四阿哥活活烧死。

“你看着爷做什么?”大阿哥被年氏那怨毒的目光看得火冒三丈,他岂会不知年氏心中所想。

“你们快烧尸!若再敢耽搁,一旦引起瘟疫,尔等都需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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