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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都信誓旦旦说章佳庶妃没救了。
可年若薇有些不信邪,章佳氏好歹是大清朝的庶妃,她在紫禁城内不缺吃喝,也许是因为此症会传染,所以太医们有些忌讳,并未尽心尽力伺候。
再加上章佳氏身份卑微,紫禁城内素来更红顶白捧高踩低,谁还会认真照料章佳庶妃的病症。
年若薇忍不住愁眉不展,她记得之前看过古代治疗此症的方法。
此时她揉着眉心,仔细回忆当时看到的治疗方法,她枯坐在四爷书房内冥思苦想许久,直到晚膳之后,她忽然猛的站起身来。
对了!她想起来古代治疗肺痨的方法保守,认为肺痨病人不能通风,也不能适当运动,更不能沾染荤腥。
病人成日里都需闷在屋里不出去,甚至还不敢吃荤腥。
但肺结核细菌侵袭下,病人本就虚弱,若再不适当补充蛋白质压根就熬不住多久。
所以若她按照太医的方法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能有奇效。
年若薇顿时欣喜不已,于是拔腿就往对面十三阿哥的居所狂奔。
此时小十三正愁眉苦脸坐在桌前吃不下饭,福顺公公正苦口婆心劝说爷吃饭。
“爷,您好歹吃半碗粥吧,娘娘若知道您不吃饭,定会担心的。”福顺将半碗肉粥递到十三阿哥嘴边,却被爷一把推开。
“额娘生命垂危,爷怎么吃得下。”胤祥忍不住唉声叹气。
此时他看见小年糕兴冲冲的入了饭厅。
“爷!奴婢有法子能治疗庶妃娘娘的痨症,只是这方法有些剑走偏锋,可能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年若薇气喘吁吁跑到十三阿哥面前。
“什么法子!只要能就救额娘,即便让爷割肉放血熬药都成。”
胤祥眸中泛着激动的眼泪,抓住小年糕的手焦急追问。
“爷,娘娘身子骨太虚弱了,无法抵御肺痨病灶侵扰,我们需让娘娘吃些荤腥和强身健体的东西,娘娘的居所需通风换气,不能长期幽闭,娘娘还需适量运动,促进血液循环。”
“你在胡说什么!你想害死爷的额娘不成!”
胤祥听见小年糕说的法子,竟然都和太医嘱咐的截然相反,顿时勃然大怒。
额娘一吃荤腥就吐,走路都需人搀扶,又如何能跑跳?
“爷,娘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您若放手一搏还能有一线生机。”年若薇曲膝跪在暴怒的十三阿哥面前。
“你!什么叫强弩之末!你竟敢诅咒爷的额娘死!放肆!爷真是错信了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胤祥此刻被年糕一番无稽之谈气昏头,忍不住气得抬腿将她一脚踹倒在地。
“哎呦爷您请息怒啊,年糕也是关心则乱为了娘娘好啊。”
福顺见盛怒之下的十三爷竟不管不顾一脚踹在了小年糕的心口,顿时吓得挡在了小年糕面前。
“爷您怎么能如此错怪奴婢的好意。”年若薇吃痛的捂着心口戚戚然道。
十三阿哥自幼尚武,他年龄虽小,但踹人的力道却让人招架不住,此时她心口一阵难受的闷痛。
“年糕,你没事吧..”
胤祥被福顺劝导之后,也渐渐恢复了些理智,他心中虽然仍是有些不悦,但瞧见小年糕捂着心口面色煞白,顿时有些慌了神。
他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是习武之人,方才他盛怒之下竟忘了收力。
“不碍事,奴婢对爷一片忠心,信不信由您,今儿这件事我们都烂在肚子里,别让人知道。”
“年糕啊,福顺替十三爷谢谢你。”
福顺此刻急的要命,他知道年糕和别的奴婢不同,她身后站着权势滔天的荣宪公主和四爷。
此时见年糕在主动提出不声张此事,险些喜极而泣。
“对不起年糕,爷方才错了。”胤祥有些愧疚的垂下脑袋,走到小年糕面前。
“没事的,爷您也是担心奴婢不懂医,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奴婢先告退。”
“年糕你一定别介意,爷方才也是关心则乱。”
福顺点头哈腰跟在小年糕身后,一路上都在说好话,直将她送入乾西四所里才转身回去。
年若薇一路上都捂着心口难受极了,不用看就知道心口处定留下了淤青。
她心中暗道不妙,今晚四爷回来定会瞧见她心口的淤青,她该如何解释?
她顿时急的团团转,最后决定用来月事的借口,来搪塞四爷几天,几天之后淤青也该消了吧。
她心情忐忑极了,为了避开四爷,她早早的就熄灯入睡。
胤禛直到宫门即将落锁之时才踏月而归。
“咿?今儿怎么没掌灯?”苏培盛诧异的看着黑漆漆的正院卧房。
平日里小年糕听见四爷回来,都会欢欢喜喜的出来迎接四爷,今儿倒是蹊跷。
“锦秋,今日可发生何事?”胤禛忍不住蹙眉。
锦秋施施然走到四爷面前回话。
“今日一切正常,您离开之后,小年糕只去了一趟十三阿哥居所,回来就说月事来了,想早些睡下,还让奴婢等您回来的时候说一声。”
锦秋并不知道小年糕发生何事,只恭恭敬敬陈述小年糕交代她的说辞。
“她此番来月事可还疼?可曾让医女来瞧过?”
“回王爷,今儿倒是没听她说疼,只不过方才奴婢见她脸色不大好。”
“嗯。”
胤禛入了耳房沐浴,沐浴之后,又到书房批阅折子,临近子时,又雷打不动诵念了半个时辰祈福经文后,才轻手轻脚回屋歇息。
此时年若薇正疼的睡不着,她不敢涂抹散瘀的跌打药,怕四爷嗅到药味,定会追问原因,倘若四爷知道缘由,定会迁怒于十三阿哥。
此时她心口疼的呼吸都不敢太大力,只忍着疼辗转难眠。
感觉到四爷轻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年若薇赶忙闭上眼睛装睡。
四爷替她盖好了薄被之后,就躺在了她身侧。
顷刻间,她身子一轻,被四爷揽入怀中,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沉水香气,年若薇很想亲昵靠近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就在她以为四爷睡着的时候,耳畔传来四爷低沉的声音:“受委屈了?谁欺负你?告诉爷。”
“疼吗?”
听到四爷问她疼不疼,年若薇顿时惊的睁眼看向四爷。
胤禛见年氏有些懵然,于是又开口问道:“月事还疼?若熬不住需告诉爷,爷让医女来瞧瞧。”
“不疼,咳咳咳...”说话间,她忍不住捂着心口疼的咳嗽起来。
“为何咳嗽!”
“没,奴婢晌午在耳房里贪凉,衣衫没穿就睡着了,大概是着凉了,方才喝过驱寒姜茶并无大碍。”年若薇假装镇定搪塞四爷。
“苏培盛!立即让医女前来!”
胤禛只觉得年氏今日说话异常有气无力,急的起身掌灯,待灯火通明之后,再看她煞白发青的脸,顿时大惊失色。
“爷别大惊小怪的,我困了,我们睡吧。”年若薇硬着头皮,还想继续挣扎片刻,却被四爷按到了床榻之上。
此时苏培盛急匆匆领着医女入内,当医女开始给她切脉的时候,年若薇顿时慌了神,生怕医女瞧出端倪来。
“咿?王爷,她并没有来月事,倒是怎么心口血郁如此严重,不好!!快!快让她躺下!奴婢要立即给她扎针放血,否则她的血管快承受不住壅塞爆裂而亡了!”
那医女顿时满眼恐惧,急急忙忙开始打开药箱子,瞬时取出了一尺长的银针。
年若薇此刻也觉得不对劲了,心口一阵难忍剧痛传来,她疼的直冒冷汗。
“薇儿!”胤禛肝胆俱裂,急的用内力顷刻间化开她的衣衫。
待看到她心口处那巴掌大的淤青之后,他顿时胆战心惊。
“您忍忍!”医女眼疾手快,在她口中塞入布团,以防她疼的咬到舌头。
几针落下,几道血线极速涌出,溅了按着她肩膀的四爷一脸。
“回王爷,她的病灶好了,幸亏来得及时否则已经心管爆裂而亡,她只需静养个三五日即可。”那医女亦是后怕的满头冷汗。
此时年若薇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四爷仍是呆坐在床前,苏培盛本想擦拭四爷满脸的血迹,却被他一把推开。
年若薇知道四爷生气了,于是伸手要去扣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苏培盛,去查,若是奴才,杀。”
苏培盛此刻吓得哆哆嗦嗦,爷的眼神太可怕了,也不知又要死多少人,才够平息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