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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她可是受了外伤?是何物所伤?”
“滑胎…”胤禛怀着沉痛的心情,艰难从口中溢出这两个字。
他心心念念盼着的孩子,就这么被他的任性扼杀,此刻胤禛悔不当初,眼眶湿润。
年长的医女正在给女子切脉,听到王爷悲痛欲绝说她滑胎,顿时有些懵然和费解。
“王爷,她并无滑胎之像,只不过是因恶寒造成月事出血过多,奴婢熬两幅温经的汤药即可,还有…她似乎该换月事带了。”
医女说着就小心翼翼抬眸看向王爷,却看见王爷嘴角扬起笑容,继而朗声大笑起来,可他笑的同时,却又在潸然泪下。
他这又哭又笑的样子,简直让人看的毛骨悚然,医女们面面相觑,吓得赶忙低下头不敢窥视。
“王爷,奴婢伺候姑娘换月事带。”
“不必!都下去!”
待到医女统统离开之后,胤禛让人从马车内寻来她的常服,亲自替她更衣梳洗,换上干净的月事带。
此时他坐在床边,一遍遍忘情地吻着她苍白消瘦的脸庞。
年若薇被指尖传来的针扎似的疼痛惊醒,她睁开眼睛,将被纱布缠绕的双手捧到面前。
她正看的出神,忽而一双大掌握住她的手腕。
“麻沸散药效已过,是不是很疼?你忍着些。”
耳畔传来四爷嘶哑疲惫的声音,年若薇有一瞬间愕然,随即被愤恨的情绪笼罩。
她默不作声观察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不知名的地方。
她身上的衣衫都被换了,伤口也被处理好了,想必四爷已经让医女瞧过她的身体,知道她用假孕欺瞒他。
他素来板正,容不得欺瞒,想必又要用诛心的手段折磨她,于是她冷笑着准备破罐子破摔。
“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王爷给个痛快的死法!”
四爷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落和无奈,年若薇已然对他委屈可怜的眼神免疫,这只是四爷时常哄骗她的手段之一。
“苏培盛,备盆热水。”胤禛哽咽说道。
苏培盛在门外应了一声,片刻后房门被打开,苏培盛弯腰曲背,端着木盆入内。
他放下木盆之后,就目不斜视的离开屋内。
年若薇正不知道四爷又要对她使什么手段,竟看见他屈膝跪在了她的□□。
趁着她走神之际,四爷已然褪去她的裤子,她顿时吓得拢紧双腿。
“王爷想做甚!您想浴血奋战吗!!”年若薇被他禽兽不如的举动吓得说话都在发颤。
“你该换月事带了!”四爷的语气染着委屈。
“让女子来!若没有女子!苏培盛来换都行!”
“哎呀!小年糕你就饶了杂家吧!”
苏培盛忙不迭的在门外求饶,他若今日真敢去帮小年糕换月事带,定死无葬身之地。
“奴婢自己来!”年若薇艰难爬起身,可指尖才碰到月事带,就疼得眼冒金星。
挣扎间,四爷已然用热帕子替她清理干净秽物,动作娴熟的帮她换了干净的月事带。
“谢谢!”年若薇顿时社死的用胳膊捂着脸。
安静的房内传来四爷一句嘶哑低沉的对不起,年若薇并没有回应他的道歉。
“王爷,您将臣子的未婚妻藏在此处,究竟要做甚!”
“薇儿,我们成亲吧,就今日。”
“就在此处,你我二人成亲吗?”年若薇冷笑着看四爷庄重认真的朝她点头。
“王爷,您别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可好!奴婢已然过了小孩子过家家假扮成亲的年纪,奴婢并不觉得荣幸,只觉得您此举幼稚可笑!”
“你我不合适,您从来都不知道奴婢究竟在意何事!奴婢不想当妾,更不屑当您的妻!”
“是奴婢对不住王爷,奴婢离经叛道,奴婢是个自私狭隘之人,做不到与旁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抱歉!奴婢也曾尝试过接纳,可…实在太痛苦了…奴婢恨不得立即自戕而亡…那种感觉您永远不可能体会…”
“您若始终不肯善罢甘休,您就带走奴婢的行尸走肉吧。”
年若薇声泪俱下,将藏在心底的肺腑之言告诉四爷。
四爷轻叹一声,带着粗粝薄茧的手捧起她的脸,俯身开始吻她的眼泪。
“别离开胤禛,命都给你!”
“奴婢要王爷的命做什么!王爷说笑了!”年若薇心中五味杂陈,只垂眸冷冷说道。
“今日陪爷过家家,爷…放你走,永不再纠缠…”
“好好好好好!您想怎么过家家,奴婢答应了!”
年若薇险些喜极而泣,忙不迭的连连点头答应,就怕她反应慢了,他会反悔。
“好…”
听到四爷带着明显鼻音的声音,年若薇只觉得心口弥漫阵阵钝痛。
可即便痛不欲生,她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她和四爷,此生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四爷,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可好?”
年若薇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急迫,她巴不得现在就和四爷玩这种幼稚的把戏,然后彻底抽身离开。
“不可,待你伤势好些再说。”
“请王爷给奴婢一个准确的日子,麻烦您精确到时辰。”年若薇深怕四爷耍文字游戏,将她无限期的束缚在身边。
“三日后吧。”年若薇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五日后。”
听到四爷将婚期定在五日之后,年若薇紧抿着唇,苦涩的溢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
“从此刻开始...假装喜欢爷,就如从前你我缱绻之时那般。”胤禛哑着嗓子看向年氏。
年若薇诧异抬眸看向四爷,此刻他眸中含泪,她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好。”
待到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四爷已然笑着拥她入怀。
“薇儿,胤禛很想你。”
四爷说着,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发间,年若薇扯了扯嘴角,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她只是在逢场作戏。
她深吸一口气,渐渐开始入戏。
“奴婢肚子好疼,爷揉揉可好?”
“好。”胤禛将掌心搓热,动作轻柔的开始替年氏揉着小腹。
年若薇抬眸看着他的眉宇间,此刻全是温柔笑意,他明知道她在逢场作戏,明知道她此刻的一颦一笑,都是为了尽快离开他,却依旧如此缱绻。
她有些绷不住了,于是估计岔开话题。
“奴婢饿了..”她有些哽咽的垂眸,不再去看他温煦的笑意。
“爷去做饭,薇儿想吃什么?”
“爷不去上朝吗?该迟了。”
“已告半月病假。”
“哦。”年若薇有些无语凝噎。
原想着他去上朝之后,二人朝夕相处的日子能短些,没想到他竟请了病假,这五日对她来说愈发煎熬。
待到四爷去做午膳之后,年若薇有些惆怅的躺在床榻上歇息。
她正烦躁不安之时,苏培盛在门外提醒她四爷回来了,她赶忙坐起身来。
只见四爷拎着食盒入内,他将膳食摆好之后,就来到床榻之前,俯身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这些曾经亲昵的举动,如今却让年若薇如坐针毡。
此时她坐在四爷怀里,由着他亲自喂她用膳,晚膳过后,四爷又亲自替她梳洗,替她更衣,甚至还替她更换月事带。
此刻她安静的坐在四爷的怀里,看他在写字,四爷将下巴抵在她肩上笔走龙蛇,一张张宣纸上,全都写满了她和四爷的名字:爱新觉罗胤禛、年若薇。
他的字迹素来工整隽秀,今日却潦草凌乱,看着满纸心酸,力透纸背。
年若薇只安静的坐在他怀里,看他笔锋港愈发凌乱艰难蜿蜒,此时他似乎并不像在练字,而是在宣泄心中的情绪。
他写的愈发迅疾,甚至许久不曾蘸墨,在宣纸上留下干枯的压痕,年若薇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真是疯了,竟然觉得他的字里行间满是悲痛欲绝,竟觉得他字字泣血。
明明他只写了彼此的名字,再无别的字眼,而她却从四爷越来越拖沓的字迹和枯笔,越来越多的涂改,看出他的绝望,失落,伤心,无助,挣扎,和..他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