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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你简直欺人太甚!!”
“放开年糕!”荣宪被胤禛死皮赖脸的行径惹恼,当下就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胤禛的后背。
年若薇气的拼命捶打他的肩膀,可面对她和公主前后轮番的捶打。
可他却一声不吭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松手,只含泪盯着她的眼睛,不断的呢喃着对不起。
年若薇最后打的手都酸了,正累的喘息之时,忽而见他痛苦的闷哼一声,紧接着从口中呕出一口血来。
那血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挣扎,只呆呆地看着四爷的嘴角还在不断的溢出猩红,她忍不住伸手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终是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公主,求你别打了,呜呜呜呜...”
荣宪公主听到小年糕心疼的哭着为胤禛求情,心中暗道不妙,完了,小年糕怕是又要被胤禛那混蛋迷惑了。
“不!你让他先放你走再说!”
“不放!除非爷死!”
四爷闷哼着又被公主打得呕出一口血来,他垂首将额头紧紧的贴在她的鼻尖。
“公主!!”年若薇无奈的喊了一声。
“年糕!你和他不合适!你别再犯傻了!”荣宪简直欲哭无泪,小年糕总是轻易为胤禛心软,迟早会吃大亏。
“我迟早会被你气死!你这不争气的家伙!”荣宪无奈的收拳,气的拂袖而去。
此时大帐内只剩下年若薇和四爷二人。
“对不起,是胤禛刚愎自用,疑神疑鬼,爷是不得宠的皇子,在紫禁城内自记事起,就陷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无数血泪教训让爷习惯了怀疑一切。”
年若薇沉默,她想起了当年与他初见之时,小小年纪的四爷正被人算计着跪在冰天雪地里,饿的去吃黑漆漆的鱼饵。
“胤禛没有瞧不起你,只是...只是满人对汉人根深蒂固的奴役思想在作祟,我身为阿玛,只想给孩子最好的一切,包括最好的女子。”
胤禛捂着脸不知所措,他的确也被根深蒂固的思想禁锢,觉得汉女配不上他的儿子。
“你...是不是被人嘲讽奚落过宠爱汉女,还让汉女怀上你的子嗣,侮辱了皇族血统...”
年若薇看到四爷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
她心内百感交集,原来喜欢她这件事,竟让他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她在责备四爷猜忌和不信任她的同时,她也在猜忌和反复试探四爷的心,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完全信任彼此。
他是王爷,压根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后宅那些小肚鸡肠的争斗中,可他仍是不遗余力的护着她和孩子周全。
此刻四爷落在她脸上血迹,让她觉得不安,年若薇伸出手掌着急的开始擦拭血迹,忽而四爷伸手捧起她的脸,焦急的吻她的脸。
他温热的舌头一点点的将她脸上的血吻干净,继而忽然又吻住了她的唇,浓烈的血腥气息让她无所适从。
她吓得想要伸手将他推离,可抬眸却看见四爷眸中蓄满了眼泪,此刻一滴泪渐渐滑落,年若薇下意识伸手去擦拭他的眼泪。
可她的手正准备收回来,却被四爷扣紧,他的吻还在继续,急切而热烈。
他只有在局促不安之时,才会如此迫切的吻她。
年若薇此时心乱如麻,她才艰难建起防御他的心墙,再次被四爷一点点瓦解的溃不成军。
此时苏培盛再次在帐外催促四爷批复折子,年若薇不想耽误他处理公务,于是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唔..”胤禛恋恋不舍离开年氏的唇,疾步走的营帐门口。
四爷忙着哄她的时候,还不得不接过苏培盛递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见缝插针的浏览。
四爷在军报上快速批复之后,就疾步回到了她面前。
此时他竟然伸出手掌,满眼都是炙烈的歉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孕肚。
她腹中小阿哥竟前所未有的用力鼓起一个大包,将四爷的手都弹开了,小家伙仿佛在委屈的拒绝阿玛的触碰。
年若薇正有些心疼小煦儿遭受的委屈和不公,四爷忽然屈膝半跪着,将脸颊贴近她的肚子。
小家伙依旧在肚子里狂躁不安的胎动,四爷只温柔的吻着她的肚子,被小家伙轻轻揣着脸,一遍一遍温言细语的对小家伙说着对不起,阿玛错了。
许是血脉相连,亦或者是小家伙挣扎的累了,他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此时营帐外头再次传来了苏培盛的声音:“爷,您的营帐收拾好了。”
“嗯。”
四爷应了一声,苏培盛就垂着脑袋入内,二话不说将年若薇的行囊统统打包。
年若薇简直无语凝噎,苏培盛到底是怎么从四爷一个嗯字就领会到四爷话里的意思?
难怪苏培盛被后世戏称为苏妃,他和四爷之间的默契,简直连她这个枕边人都自叹不如。
而锦秋则将四爷的玄色斗篷披在年若薇身上裹紧,紧接着锦秋就和苏培盛一道将打包好的行李搬走。
屋内再次只剩下年若薇和四爷二人。
就在四爷缱绻的伸手,准备牵起她的手掌之时,年若薇纠结的甩开了四爷的手。
她还在犹豫,觉得会不会太轻易的原谅了他,她犹豫要不要回到他的身边。
她真的有些害怕,一想到王府后宅那些勾心斗角,就忍不住浑身恐惧的发抖。
她仍是心有余悸,于是再次开始打退堂鼓:“王爷,你我之间犹如参商二星,遥遥相隔于西东,参星落后商星才升起,我们永远在错过,永远无法完完全全的厮守。”
“我还是决定留在草原!”她说话的语速很着急,就怕四爷打断她。
“薇儿,世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月落参横,没有任何事物一成不变,爷唯一能保证的是,只要爷活一日,就永远都会对你矢志不渝!誓无异生子!”
“让我安静两日再说。”年若薇的心开始动摇,四爷说的并非是空话,这些年来他的确只独宠她一人,也的确只与她孕育子嗣。
他爱她的同时,却仍是改不掉生性多疑的毛病,但……如果四爷不谨慎多疑,又如何防住那些明枪暗箭,如何能护着她和孩子?
此刻四爷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年若薇看到他眸中明显的慌乱和失落的眼泪。
她赶忙转过身,躺到了床榻之上,不去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四爷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她耳中。
年若薇只觉得心间一阵阵摧枯拉朽般的钝痛席卷而来,她压下心悸,起身披衣去寻公主,公主方才定恼了她没骨气的样子。
她急急的来到营帐门口,却发现四爷正端坐在对面的大帐内,此刻正深情款款凝视她。
年若薇转过身,不敢去看他,就急急忙忙的去寻公主道歉。
她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浅滩边的靛蓝大帐内,此时公主正喝闷酒,见她来了,气的转身不理她。
“你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被人珍惜。”
荣宪觉得小年糕对四弟太过于心慈手软,她真的很担心小年糕会被狡诈的四弟算计的一无所有,甚至丢掉小命。
“公主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对不起..”
年若薇扶着肚子缓缓曲膝跪下道歉。
“你就非他不可吗!你今后定会后悔莫及,你..”荣宪转身发现小年糕竟然跪在她身后,她又气又心疼,放下酒坛子俯身将小年糕搀扶起身。
“不准跪,错的是情,你和他其实都没错,若四弟只是凡夫俗子,你们定会是世间最幸福的夫妻。”
“其实说句公道话,我的疑心病不比四弟轻,身在皇家,倘若相信身边都是至诚至善之人,那些人早就能在我的坟头上跳舞了!”
“我只气他不肯给你解释清楚的机会!你不是个蠢笨之人,想必自证清白不难。”
“公主,我知道我很没出息,我没什么野望和大志,我只知沉溺于情爱,只想守着孩子和四爷活着。”
“不说这些了,你开心才最重要,对了,究竟是谁如此歹毒?竟敢用这种阴险的诡计来陷害你?”
“我也不知道,公主今晚睡这吗?我伺候你歇息可好?”年若薇故作镇定,有些心虚的垂眸回答道。
荣宪发现小年糕开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顿时面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