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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冷着脸,将她的花盆底绣鞋脱下,把她冰冷的双脚踹到他温热的腿上。

四爷甚至没瞧她一眼,只伏案批阅奏折,若非他腾出一只手在温柔的搓暖她放在他腿上的脚,年若薇都要担心四爷真不理她了。

养心殿内安静的只剩下四爷翻阅奏折的沙沙声,年若薇乖巧的坐在四爷身侧,双脚都被四爷搓得开始发汗了。

她百无聊赖的咕哝了一句饿了,苏培盛就麻溜的准备了好些宵夜,都是些长胎不长肉的吃食。

年若薇边吃点心,边安静的陪着四爷处理公务,临近子时,她吃饱喝足开始蔫蔫的打哈欠,忽地耳畔传来熟悉的诵经祈福之声。

年若薇忍不住热泪盈眶,每日为她和孩子诵经祈福,俨然成了四爷雷打不动的习惯。

她担心四爷日理万机还要分神诵经会累着,赶忙伸手捂着四爷的嘴巴,开口打断:“爷,别再念了,我不信这些。”

“别闹!”胤禛背过身继续虔诚诵经祈福。

年若薇俏皮的揪住四爷的辫穗儿把玩,就是不想让他念经。

胤禛无奈由着年氏揪他的辫穗把玩,仍是心无旁骛的继续诵经祈福。

只不过诵经结束之后,他需连本带利的清算年氏毁他道心的账。

年若薇还是头一回在养心殿内的浴池沐浴,更是头一回..在养心殿浴池内与四爷欢好。

今儿他该是气坏了,年若薇愈发卖力的讨好四爷,让他将火气都撒在她身子里,免得去找小弘曕麻烦。

而此刻苏培盛冷眼瞧着敬事房的常公公,正认认真真的记录万岁爷今夜与尚未被册封的年氏行了几次房,甚至连年氏逾矩的直呼天子名讳,都事无巨细的记录在彤史之上。

“咳咳咳,小常,你知道昨儿那个敬事房的太监,为何被万岁爷砍了脑袋吗?”

“哎呦,苏哥哥求您提点提点奴才。”常公公是个伶俐人,当下就塞了一张银票讨好眼前这位御前的红人。

“里头那位娘娘的事儿你少管,多巴结巴结她方能活得长久,记住了啊。”

常公公乖巧的诶了一声,将方才彤史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统统撕掉,工工整整的写了一句话:雍正二月初三,帝于子时三刻到丑时二刻临幸侧福晋年氏三回,留龙精。

至于嫔妃不得留宿在万岁爷身边的规矩,因如今万岁爷尚未册封后宫,常公公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月初四,年若薇起身伺候四爷上早朝之后,就面色凝重的来到了御书房里。

她盯着玉玺出神,眸中满是挣扎犹豫和痛苦之色。

良久之后,她从御案上抓过一份空的明黄布帛,抓起四爷的御笔,开始笔走龙蛇的写起来。

她写的是立后诏书,年若薇知道她写下这封立后诏书会有什么后果,但她不能让四爷众叛亲离,也不能让她的儿子继续呆在那拉氏身边。

她含泪写下了册封那拉氏为皇后的圣旨,加盖了四爷的印鉴和玉玺。

她将那封让人心碎的圣旨踹入怀中,径直来到了那拉氏所居的景仁宫。

“嫡福晋那拉氏接旨!”

那拉氏被弘曕搀扶着,来到了年氏的面前,此刻看到年氏如丧考妣的样子,那拉氏心中狂喜,她颤抖着身子缓缓跪在了那道立后圣旨前,而非为年氏那贱人下跪。

“那拉氏,弘曕和皇后之位,你只能选一个!”

年若薇扬了扬手里的圣旨,冷笑着看向那拉氏。

此刻那拉氏并未纠结许久,儿子毕竟是别人的儿子,与她毫无血缘关系,但皇后的位置,却实打实属于她,倘若她当上皇后,弘曕难道放着中宫嫡子不当,去认年氏这妃妾?

那拉氏不假思索的抬手接过了圣旨,她兴奋的摊开那圣旨,忽而觉得像咽下一只活苍蝇般恶心,她甚至还憋屈的舍不得吐出来。

那加盖了玉玺的圣旨,的确是册立她为中宫皇后的圣旨,可字迹却是年氏那贱人的字迹。

她的立后诏书并非万岁爷亲书,而是出自年氏的手,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她却依旧忍不住将圣旨激动的搂在怀里。

万岁爷宠爱年氏入骨,不管圣旨上写什么内容,万岁爷都会认下,否则今日年氏就是假传圣旨,等同欺君谋逆。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仁宫的奴才们全都匍匐在了那拉氏的脚下。

“年氏,你为何不跪本宫!”

年若薇看着跪在那拉氏身侧失魂落魄的弘曕深吸一口气,忽而扬手狠狠打了那拉氏一耳光。

“放肆,来人,将年氏掌帼三十!”那拉氏捂着脸颊愤怒的咆哮道。

可匍匐在地上的奴才们却置若罔闻,那拉氏顿时气急败坏的扬手就要亲自教训年氏那贱人。

“皇后!”年若薇怒喝着抓住了那拉氏的手腕。

“万岁爷口谕不准臣妾跪拜任何人,臣妾连在万岁爷面前都无需下跪,难道皇后娘娘觉得您比万岁爷还尊贵?”

年若薇多看一眼那拉氏都觉得想吐,她扶着肚子,缓缓来到了小弘曕面前,朝还跪在那拉氏身边的弘曕伸出了手掌。

“跟额娘回家,孩子。”

弘曕满眼错愕震惊,他笃定年氏贪慕虚荣,绝对不会让出皇后之位,所以当时才去羞辱践踏年氏的虚伪。

可方才皇额娘为了皇后之位,竟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他再次被人抛弃了。

此时弘曕痛苦的红了眼眶,眼泪簌簌落下,他绝望的擦着眼泪,倔强的不肯回应年氏,她也不是好东西,毕竟年氏也抛弃了他。

“孩子,你瞧,额娘不当皇后了,额娘要你回家。”

这句话犹如紧箍咒,刺得弘曕睁不开眼,刺得他体无完肤,耳畔传来皇额娘绝望的啜泣声。

可她方才癫狂的为了后位狰狞失态的模样让他心悸,而此刻年氏扶着肚子,艰难的蹲在了他面前与她对视,而非居高临下的让他匍匐在她脚下。

“好,我愿赌服输!”弘曕赌气的甩开年氏再次伸过来的手掌,决然起身站在了年氏身后。

“六阿哥..”那拉氏得了皇后的宝座,就开始回味六阿哥的好,此刻她心疼的无法呼吸,可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有当了皇后,她才能更好的为乌拉那拉一族和弘曕谋划前程。

“你永远都是最尊贵的中宫嫡子,是万岁爷唯一的嫡子。”那拉氏含泪看着与她渐行渐远的弘曕哭诉道。

年若薇一路上都紧紧的牵着小弘曕的手,那拉氏为嫡后的消息很快传扬开,此刻年若薇忐忑的坐在饭桌前,她特意亲手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四爷喜欢的菜。

小弘曕耷拉着脑袋,思绪复杂的坐在年氏身侧。

“年糕,万岁爷来了,面色难看极了...”锦秋小跑着入内提醒道。

年若薇恐惧的浑身轻颤,起身之际,忽而袖子一沉,她低头竟发现小弘曕紧紧揪着她的袖子。

“我可否先行回避,汗阿玛会打死我。”

“不必,他是你亲阿玛,阿玛和额娘对每一个孩子都一视同仁的疼爱。”

年若薇牵着小弘曕的手,来到殿外迎接四爷。

弘曕发现年氏牵着他的手都在吓得颤抖个不停,她明明也怕极了汗阿玛,却依旧在他面前逞强,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忽而莫名的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黄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清晰,年若薇许久没看到四爷铁青的怒容。

她忐忑的将小弘曕藏到了身后护着。

“年若薇!谁给你的胆子!!放肆!”胤禛满脸怒容,疾步来到了年氏的面前。

“是..是万岁爷..”年若薇战战兢兢的撒娇道。

“你!”胤禛被年氏气的暴跳如雷,她还真是懂他,还知道趁着他上朝之时,将那拉氏封后的诏书晓喻六宫,方才他才下朝就惊闻那拉氏封后的消息,险些被气晕。

“爱新觉罗弘曕!定是你这孽障在教唆她!”

胤禛气的当场拔出天子佩剑,一剑就要亲自斩杀那克母的逆子。

“爷!”年若薇目眦欲裂,几乎不假思索的抓住了剑锋。

“薇儿!”胤禛胆战心惊松开了佩剑,满眼心疼看着年氏染血的双手。

“爷不准吓着孩子,弘曕,你别害怕,额娘护着你一辈子。”

“传太医!”又急又急,抱着年氏匆匆入内内殿。

弘曕被汗阿玛方才暴虐嗜杀的一面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拔腿就往景仁宫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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