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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一会又该有太监冲进来阻止,方才都被人看光了呜呜呜...”

“没人敢来!”胤禛俯身吻着年氏眼角星星点点的泪痕,沉身入内。

年若薇依然有些后怕,紧紧抱着四爷的脖子,主动与他贴的更紧些,再紧些,如此才能勉强压下今夜的羞愤之情。

几番酣畅云雨之后,胤禛拥着熟睡的年氏,忽而冷冷说道:“苏培盛,皇后该崩了。”

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就去执行谕令。

因着春假封了印,四爷要到月底才需上朝,这男人真是素的厉害,一早就开始不知羞发狠的要她。

直到日上三竿之时,年若薇软软的躺在四爷怀里,揪着他的辫穗儿玩,她正要懒懒的抬手摇铃,忽而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万岁爷,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因病,昨夜崩逝于圆明园内。” 苏培盛悲切的声音传来。

年若薇顿时惊的坐起身来,她正准备起身去给大行皇后奔丧,耳畔忽而传来四爷低沉愉悦的笑声。

“爷,皇后死了。”

“嗯,知道了。”胤禛淡然笑着伸手掐了掐年氏仍带着潮红的脸颊。

年若薇被四爷满不在乎的神情惊着了,四爷素来就是个情绪极端之人,他厌恶那拉氏,在那拉氏有生之年,就从未给那拉氏好脸色。

年若薇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得到了四爷的独宠,才不会像那拉氏那般,与四爷成为一对互相折磨到白头的怨偶。

皇后那拉氏死了,不知为何,她却涌出莫名的兔死狐悲的悲切感。

“苏培盛,着吏部,按皇后丧仪规矩办即可,不必再来禀报朕。”

皇后新丧,四爷下旨辍朝五日,并且在京诸王、文武百官、公主、外命妇,皆需齐集畅春园举哀,并且持服二十七日。

四爷本欲亲临含殓皇后,却遭到典礼部大臣恳词力阻,于是四爷听从礼部建议,改由皇六子弘曕代为朝夕祭奠的仪式。

听到四爷称病不去祭奠皇后,正在和年若薇祭奠皇后的荣宪公主,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

“他就装吧,他若真想来,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明明就是装都不想继续装下去了。”

“年糕,其实我今日来寻你,是有些话必须悄悄提醒你一番,你弟弟年羹尧,愈发狂妄自大了。”

“发生何事了?”年若薇看到荣宪公主面色凝重,登时心如擂鼓。

“你弟弟此番班师回朝,路过草原之时,他让蒙古王公和公主的驸马给他下跪!”

“年羹尧真是疯了,甚至还让直隶总督李维均跪着迎接他,他倒好,骑着高头大马连正眼都不看人家。”

“这几日京城里到处传言,说大清朝的皇帝已经是年大将军的傀儡了,年大将军让皇帝做什么,皇帝就要乖乖照做。”

“你弟弟甚至在写给胤禛奏折落款只称职衔,不称奴才,胤禛的奴才提醒多次,他仍是屡教不改。”

“胤禛这几日已命年羹尧将十岁以上的年氏一族嫡支男丁,全送到京师侍奉你爹年遐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年氏一族的男丁,将成为朝廷挟制我弟弟年羹尧的人质……”

年若薇绝望的叹气道,四爷显然对年家愈发看不顺眼了。

“你别怪胤禛,若换成我汗阿玛,你们年家早就被诛灭九族!”

“年羹尧这几年愈发猖狂,竟不断以军功名义,要求胤禛为他保荐的人员加官晋爵。他每次推荐的官员数量都极为庞大,吏部不得已为其专立一档,旁人都戏称是年选。”

“他还胆敢对着部下们嘲笑老十三的府邸寒酸简陋。”

“如今年羹尧与掌握吏部的隆科多,和掌握户部财政的怡亲王允祥之间关系愈发恶化。”

“前几日他从广宁门入四九城,王公大臣亦跪接于广宁门外,可你那好二弟,却胆敢策马而过,王公殷勤问候他,可他倒好,只傲慢的略点头而已。”

“他如此傲慢无礼,连我家书呆子这好脾气都反感至极,更别说其他的同僚对他有多反感了。”

“更有甚者,他在四弟面前都狂妄的很,在御前都敢箕坐,全无人臣之礼。”

“还有前几日,京城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天象,你弟弟竟然把呈给胤禛的折子里的朝乾夕惕,写成了夕惕朝乾。着实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

“听说他每日锦衣玉食,白菜都只吃菜心那一两片叶子,猪肉更是只取肋条的软肉,一日都需挥金三万两,如此奢靡,简直人神共愤。”

“还有他发给总督将军那些平级同僚的公文,却擅称令谕,把同级别官员藐视为下属。”

“听说他赠送属下礼物,还让人北向叩头谢恩,他还直接把御前侍卫当奴才用,丝毫都不顾及胤禛的面子,出行都是这些侍卫前后引导、执鞭坠镫。”

“胤禛大抵是忍不下去了,书呆子说他已然悄悄在与封疆重臣们的密折中,表达出对你弟弟的不满,明示书呆子和相关大臣暗中搜罗证据,揭发其劣迹。”

年若薇听着他二弟做的桩桩件件狂妄的行径,简直触目惊心。

完了!年家还是朝着历史的毁灭宿命靠近,年若薇欲哭无泪,她该如何保全年氏一族!

说话间,恩普施施然入内,年若薇赶忙垂眸,压下惊慌失措的神情。

“娘娘,礼部刚拟好了大行皇后的谥号,为孝敬皇后,万岁爷让您先瞧瞧,若觉得不妥,他再下旨让礼部拟更好的来。”

恩普得了御前的消息,垂着脑袋站在娘娘面前禀报道。

“本宫觉得甚好,你亲自去回话,就说不必再改了。”

待到恩普离开之后,年若薇和公主二人回了长春园里歇息。

“年糕,如今胤禛凡事都与你有商有量的,简直宠你入骨,我估摸着皇后丧期一过,你定要再晋一晋位份了。”

“晋为皇贵妃吗?”

年若薇如今是贵妃,再上只能是贵妃就熬到头,若要更进一步,只能是当圣母皇太后,绝无可能当皇后。

“蓝儿,我..想当皇后...”年若薇说出皇后二字之时,莫名觉的羞耻和不自量力。

荣宪震惊于小年糕想越过皇贵妃,直接晋级当皇后,可小年糕只是汉女,着实卑微了些,当皇后压根就不可能。

可此刻小年糕既开了口,荣宪自然义不容辞,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既然想当皇后,那这皇后之位就一定是你的!”

“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能让四爷有一位汉女继后,沦为笑柄...”

“怕什么!四弟都祭奠过明朝的十三陵了,如今满汉一家亲,还分什么满女汉女的!”

“蓝儿千万别当真,我只是说笑而已。对了听说你家若霭中了榜眼,着实可喜可贺。”

年若薇慌忙开始扯开话题。

此时恩普又施施然入内。

“娘娘,万岁爷下旨给孝敬皇后单独建皇后陵寝。说是孝庄文皇后与先帝爷的孝惠章皇后,都是独立的皇后陵寝,他不能破例。”

荣宪没忍住笑出声来,老祖宗和皇祖母若泉下有知,知道被四弟当作筏子利用,估摸着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年若薇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四爷要给皇后建立单独的陵寝,就意味着四爷百年后不和皇后合葬。

难怪四爷早些时日,就下旨在孝庄文皇后的暂安奉殿,原地修建孝庄文皇后的陵寝昭西陵。与盛京太宗皇帝的昭陵遥相呼应。

不过孝庄文皇后的昭西陵,并非是大清第一座单独的皇后陵寝,而是孝东陵。

顺治帝的第二位皇后孝惠章皇后,安葬在了大清第一座皇后陵寝孝东陵内。

太祖和太宗时期的两位太后,都不曾与皇帝同葬,有珠玉在前,四爷提出单独给孝敬皇后建造皇后陵寝,似乎也并不会太突兀。

年若薇暗自松了一口气。

“年糕啊,胤禛不会想着百年后只与你同穴而葬吧。”

“嗯,公主别声张。”年若薇红着脸应了一声。

荣宪也不点破小年糕鸵鸟般担惊受怕的性子,离开之后,就开始撺掇汉臣之首的书呆子,暗中集结满朝汉臣,奏请册立贵妃年氏为继后。

贵妃母族年氏一族,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贵妃的亲弟弟抚远大将军年羹尧,更是手握三十万最为精锐的大清西北军。

出自将门的嫔妃,自然争夺后位的底气都更足些。

雍正三年端午之时,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凯旋回京,开始日日奏请册封贵妃为继后。

满蒙勋贵素来沆瀣一气,恰逢雍正朝三年选秀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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