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含恨而终1(1 / 2)

“夫君,你要送我去别院?”

苏幕烟病情加重,太医说她已是强弩之末,药石罔顾,让侯府早做打算。

今早,忠义侯陆君礼便安排人,收拾了她的衣物,打算将她送到城郊别院。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的病宜静养,府里人多事杂,不利于你康复。别院安静,去了那儿,你可以好生休养,待身子好些,我便亲自去接你回来。”

陆君礼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扶苏慕烟,举止投足间尽是温柔。

半月前,她忽然病倒,疾病来势汹汹如山倒,陆君礼每日下朝便过来伺候她汤药,耐心温和。

今早忽然说要让她去别院养病,虽然仓促,但苏慕烟不疑有他,只是眉宇间诸多不舍,她抓着陆君礼的手腕,柔声问:“我若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陆君礼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迅速隐藏,依旧端着笑:“夫人不必担心,为夫都安排好了。”

苏慕烟轻轻点头,回头看着住了七年的地方,仍是不舍:“夫君,我想见见孩子们。”

七年前大婚,新婚夜,陆君礼便出征,临行前,将自己收养的义子义女托付给她。

这些年,她悉心照顾,将一双儿女养得很好,姐姐陆菲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刚刚十二岁,已被端亲王妃相中,说择日上门提亲。

弟弟陆康如今才十岁,已经成了皇太孙伴读。

想到这两人,苏慕烟曾经付出了诸多心血的孩子,她心头便像淌过暖流。

“夫君,我想再看他们一眼,可好?”她略带祈求道。

“这,”陆君礼有些为难,神色渐渐不耐,语气也少了些温柔,“康儿昨日宿在太子府,菲儿今早也去了端亲王府做客,夫人多番拖延,莫不是不想去别庄?”

说完这话,陆君礼放开了扶着苏慕烟的手,甩了下袖子,扭头问下人:“夫人的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下人回:“回侯爷,已经准备好了,东西也都搬了上去。”

陆君礼又回头看了苏慕烟一眼,眼神淡漠,好像方才的细心和呵护,都是梦幻,冷声催促道:“走吧。”

尽管苏慕烟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她还是没法拒绝陆君礼的命令,亦步亦趋跟上了。

出了她的小院,她这才注意到,侯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忙着修缮房屋,采买物件,看样子是要办喜事。

刚出角门,便看见一群丫鬟,端着方盘,上面盖着红布,陆陆续续往沁香园走,那儿住着老夫人新收的义女赵欣儿。

风吹起其中一方红布,赫然露出一件大红色的衣裳。

是嫁衣!

苏慕烟倏地想起,陆君礼曾经试探过,问她对平妻之事有何看法。

她当时是怎么回的?

“如若夫君娶平妻,我便自请下堂,给新人让路,我不接受这种侮辱。”

后来,陆君礼再也没有提过这事。

结合自己生病,陆君礼的反常等种种迹象,她忽然意识到一件让她浑身冰冷的事情。

她敛住异样情绪,压住喉咙间的酸涩,微笑着问:“夫君,我走了后,婆婆那边……”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陆君礼不耐烦地打断:“母亲那边自有欣儿……”

自知失言,赶紧改口:“我是说,府里丫鬟婢女众多,你不在,自会有新人去照料母亲。”

可苏慕烟没聋,她听见了,也听懂了。

陆君礼要娶赵欣儿。

因为她不接受平妻,便将她送走。

这是要她腾地方呢。

苏慕烟心头酸涩压制不住,仍然不想相信这一切。

她瞪大眼睛看着陆君礼,看着这个自己全心全意服侍了七年的男人,心头溢满悲哀,夹杂着巨大的失望、难过和痛楚,她哑着喉咙问他:“你要娶她?”

因激动,她猛然咳嗽起来,像是要将肺咳出来,她扶着桌缘喘息着,小声喃喃:“我的病?该不会......”

陡然惊惶。

这么巧,她就生病……

“不对……”她猛然抬头质问,“陆君礼,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君礼有些心虚,不敢看苏慕烟的眼睛,只一瞬便又坚定了信念,眉头紧蹙,厉声斥责道:“不就是去别庄养病吗?我还能做什么?我要娶谁?你能不能不要这般疑神疑鬼?”

“我疑神疑鬼?那方才送往沁香园的嫁衣要怎么说?” 陆君礼自以为做得十分隐秘,没想到苏慕烟还是知道了,他正好也懒得装了,带了些怒气:“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你用不着惊讶。她只是平妻,不会影响到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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