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黄彪救难 钮清投黑店27(2 / 2)

里屋应声跑出一个獐头鼠目的矮个子小二来,边跑边叫:“来啦,来啦——客官,里边请,请!”这小二毫无倦态,精神饱满,见了他脸上更闪现出异常兴奋之态,仿佛一直就在等待着他这么一位“贵客”光临似的。

别看这小栈外观那么土气,里面倒还颇为雅致。上下两层,楼上住客,楼下前进是餐厅,后进是厨房,再后是马厩和柴房。

餐厅里十分宽敞,摆了七、八张古色古香的楠木桌子,还颇有余地。四角已点上了四支牛油炬烛,照得大厅一片通明。

此时,餐厅里空荡荡的,仅左侧窗下的一张桌旁坐着一位女子在独自用餐,大概也是刚来投宿的吧。她面朝窗外,看不清面貌,看背影,身材苗条,肩平腰细,一身红装素裹,乌黑头发披肩,似乎年龄尚轻。

钮清走到靠右侧窗下的一张桌边坐下。那位矮个子小二很快端来一盆热水,热情地说:“客官,请洗脸。”放下脸盆,又忙着倒上一杯热茶,阿谀地道:“客官,请用茶!”服务得异常殷勤、周到。

待钮清洗毕,又躬身说:“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钮清一边轻轻吹动浮在水面的茶叶,一边说:“都这么晚了,将就点吧,你们有什么就吃点什么好了。”

小二哈腰道:“好咧,请稍侯。”转身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稍顷,饭菜送上来了,一盘红烧蹄子、一只烧鸡、还有一碗清蒸鱼,外带一壶陈年老酒、一笼蒸包。这种荒野小店到这个时候还能很快拿得出这么多的食物来,好像早就置备好了似的。

可惜钮清毫无江湖阅历,一点也未怀疑。他已有一整天未进食了,又经过傍晚的一场激战,肚中早就粒米无存了。饭菜一来,一阵风卷残云,顷刻就吃了个精光。

“客官,够了吗?不够再来一点?”小二诡笑道。

“够了,够了。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么可口的食物,实在是难得呀。”钮清边说边起身道:“小二哥,麻烦你开个房间,我要休息了。”

小二趋前道:“客官,这边请。”

钮清随小二上楼时,见那红衣少女仍在慢慢地吃着。他此时所站的角度虽与先前大为不同,但仍只能见到她的背影,无法看清其面目。

钮清住入靠右侧的一间客房,房内陈设虽然简单,仅一床一桌一椅,但被褥还算整洁。他放下行李,见那小二仍站在门口,遂道:“小二哥,谢谢你了,你去休息吧。”

小二恭声道:“客官请安歇,小的先行告退,有事请随时呼唤小的。”说完躬身而退,脸上又掠过一丝阴阴的奸笑。

钮清关好房门,和衣倒在床上,但心中思潮起伏,怎么也无法入睡。近几个月来的经历又一幕幕地在脑中闪现:家毁母亡,天涯寻父;火焚“白面寨”,“楚南侠”施辣手;坠身“亡魂谷”,九死一生;拒敌蒙面人,义结冯立;“剥皮猴”施淫威,幸逢守备杨锋;“五毒教”逞凶狂,“黄面虎”黄彪相救;……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忽然心中一动:昨晚“剥皮猴”皮木盘问自己的出身来历,今天“五毒教”又是追查自己的师承门派,这二者是否有何关联?“剥皮猴”声称是奉“高大人”之命,难道“五毒教”也是受那“高大人”所遣?这“高大人”果真是那奸相高恒么?然高恒远在京师,又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虽有“粉面狼”裘安那一点点恩怨,但以当朝大学士、军机大臣高恒的位高权重,岂能仅为此等小事而大动干戈?难道幕后另有他人?可又是什么人在算计我呢?他们何以非要查自己的出身来历、师承门派?这对他们很重要吗?

由“剥皮猴”皮木突然想到义兄冯立赠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就那么一块小小的玉佩竟能将那奸诈狠毒的“剥皮猴”吓得屁滚尿流,也令得像杨锋那等铁血男儿俯首下跪,可见此佩必非常物,而它的主人冯立也决非常人。前段时间一直未曾细看,今晚何不看个仔细?

当下从贴身处取出锦囊,抽出那块羊脂白玉般的玉牌来。方一显出,光华耀目。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极轻微的惊“噫”,忙抬头四顾,四壁空空,声从何出?再凝神静听,却又毫无声息。他不由哑然一笑,心道:“也许是幻觉吧。”遂不以为意,继续看那玉牌。

玉牌外观虽颇似碧玉,但质地却非金非玉也非银,入手颇有分量,较平常金玉为重,也不知是何物所铸。正面雕着“双龙抢珠”图案,背面镌刻着“如朕亲临”四个篆字。

钮清大奇,这不是皇家之物吗?难道义兄冯立乃皇室中人?能拥有此佩之人,至少也应该是与皇家有关的朝中显贵吧!

他正待进一步深思,突感头晕目眩、全身无力、恶心欲呕,紧接着腹中一阵绞痛。渐渐地,疼痛越来越烈,直似撕心裂肺、五脏翻腾。他忍不住在床上轻轻地呻yin。

突听一声娇叱:“好歹毒的贼子!”

钮清一惊,忙抬头一看,窗外屋檐下隐约倒挂着一条模模糊糊的人影。

就在他刚一抬头的霎那,那人影陡然将手一扬,淡淡的月光下一道乌芒穿窗而入,迅如闪电般地向他当胸射来。

钮清大骇,他此时正全身酸软,欲避无力。

刹那间,那道乌光离他胸前已仅两尺远近,眼看就要透胸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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