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重返故乡 情仇渺茫茫40(2 / 2)
来到钮府旧址,他拨开荆棘草丛,寻找到埋藏娘亲骸骨的洞口,眼前又映现出母亲临终时的惨状,刹时血往上涌,头脑一阵眩晕,蓦然往地上倒去。
艾华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急声道:“清哥哥,你怎么啦?”
钮清陡然清醒,摇了摇混乱的头颅,轻轻拨开艾华的手,缓缓地跪了下去,悲叫一声:“娘,孩儿回来了——娘,孩儿终于学成武功了——娘,孩儿有能力去为您报仇了,孩儿可以去寻找爹爹了——娘,您知道了吗?娘……”渐至戚不能声,泪如泉涌。
身旁的艾华见状,知道这就是清哥哥娘亲的埋骨之所了,心头陡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喧的孺慕之情,不由自主地紧跟着钮清跪了下去,鼻头一酸,两行涩泪悄然而下。
稍顷,他平静下波动的心情,伸手抹了把鼻泪,随之拔除身前的杂草,整理出一小块平台,将事先准备好的祭品供上,将香烛、纸钱一一点燃,并合十默祷道:“晚辈艾华,冒昧地随清哥哥前来拜祭伯母英灵,望伯母保佑清哥哥万事顺利、早报大仇。也……也保佑晚辈……晚辈心愿得偿。”祈祷至此,心头一阵鹿闯,脸上一片火热。赶紧悄然偷瞥一眼身旁的钮清,好在他仍在哀哀痛哭,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剧跳的心方缓缓平静下来。
良久,见钮清仍在哭泣不止,遂起身轻抚钮清双肩,劝道:“清哥哥,你也别太伤心了,你这样哭坏了自己的身子,伯母泉下有知,也会不高兴的。如今你已艺成归来,报仇有望,应该振作起来,着手准备替伯母报仇,才是对伯母最大的安慰。”
钮清终于止住了悲泣,默默地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他抬头四顾了一眼,开始动手拔除杂草,艾华赶紧上前相助。他们清除了洞口周围的杂草,搬运土石在洞口处磊成一座坟茔。钮清又找来一块长条形的大石立于坟前作为墓碑。
他凝神片刻,伸手在石面上抹了几下,即将石面整理得十分平整,随即运劲于指,在上面恭恭敬敬地写上:钮府慈母康氏之墓,不孝儿钮清谨立。指过处,石屑纷飞,字字入石寸余,直看得旁边的艾华张口咋舌。
忙完这一切,钮清又跪在坟前拜了几拜,默祷道:“娘,孩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暂时不能为您择地迁葬,待找回爹爹,再为您另筑坟茔了。娘,您原谅孩儿吧!”祷毕起身,深情地注视了简陋的坟茔一眼,毅然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这片令他哀伤的废墟,离开了荒凉已久的“潜龙谷”。
他知道深仇待报,父亲待找,武林待救,“天龙”待兴……他肩上的担子还很重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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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上旬,钮清、艾华两人抵达湖南沅陵境内。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艾华一路上的妙语劝解,钮清郁闷的心情逐渐开朗,开始正视现实,思考如何完成肩负的各项重任了。
由于已进入“武林教”的势力范围,所以他们这一路上,随时可听到“武林教”的罪恶,随处可见到“武林教”的暴行。在他们的身前身后,也不时有不明身份的神秘人物时隐时现。他们明白,他们的出现已引起了“武林教”的注意,他们的行踪亦已落入了“武林教”的监视之中。只是对方尚未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们亦采取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
通过与“武林双异”的接触、沿途向艾华的虚心请教及这段时间在江湖上的见闻、思虑,钮清于无形中成熟了许多。尽管他在耳闻目睹“武林教”的罪行后,与艾华同样地义愤填膺,恨不得放手痛惩那些无法无天的“武林教”贼徒,但最终还是以理智渐渐地平息了胸中的怒火。为了大局,为免过早地打草惊蛇,他强行压抑住自己和艾华的冲动情绪。
这天,日渐西沉,晚霞似火,前方出现了一个大集镇。艾华抬头看看天色,边走边说:“清哥哥,天快黑了,我们今晚就到前面那个集镇歇宿吧。”
钮清点点头说:“好,听你的。”
镇口路北边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嘉宾客栈”,吃住俱全,看上去也颇为气派。两人刚走近门口,门内就屁颠屁颠地跑出一位瘦小精干的店小二来,满脸笑容地说:“两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小店可是本镇最好的客栈啦,在这里包你吃得放心、住得舒心。客官,里面请,请吧!”边热情地招呼边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似有强行拉客之势。
两人也不以为意,随小二走进店内。客栈前进是饭堂,后院是客房。此时饭堂楼下的大厅里已坐了约六成客人,贩夫走卒、走方郎中、仕子商人、江湖豪客,各色旅人,八方杂处。猜拳行令之音,喝酒吆菜之声,夹杂着酒气、菜香及客人们的汗臭味,混合出一种难闻的怪味。
两人皱着眉头穿过大厅,直登楼上雅座。还好,楼上还没坐几个人,环境也比楼下清净、雅洁得多了。
他们找了张略为僻静处的桌子坐下,早有店小二端来温水、热茶,点头哈腰地说:“两位客官,请擦脸!请喝茶!”
二人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再擦了擦手。
那店小二又道:“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钮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几片茶叶,慢条斯理地说:“捡你们店拿手的菜来几个,若有陈年花雕,就来一壶。”他那神态、语气,令坐在一旁的艾华差点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此前,他们这一路上的吃住几乎都是由艾华做主,钮清今天可说还是第一次点菜,耳濡目染之下,几乎将艾华的神态、语气学了个十足十。
等在旁边的店小二可搞不清楚艾华何以会突然失笑,他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他们再无吩咐,便躬身道:“两位请稍等,小的告退。”
稍顷,酒菜一盘盘送上,有红烧龙虾花、清蒸燕尾鱼、糖醋排骨、清蒸银花鸡、烤猪蹄……琳琅满目,五香杂陈。别说是吃,就是闻一闻、看一看,也令人食欲大动,更何况他们早就腹中空空,哪还能忍得住?
钮清为两人斟满酒,举杯向邀道:“华弟,这一路上辛苦了,愚兄敬你一杯!”
艾华温柔地一笑:“清哥哥,该小弟敬你才对。来,干!”
两人你来我往,钮清是杯到酒干,艾华则浅尝即止。
饮至半酣,钮清突然长叹一声,心有所感地说:“唉!这‘武林教’如此猖獗,若不设法尽快加以制止,武林中每天不知要增加多少起惨案,增添多少条孤魂冤鬼呀!”
艾华愤愤地说:“若不是你总是阻止我出手,我早就叫他们……”
话未完,突听店外的大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