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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奇道:“朱砂含汞,吃多不会中毒吗?”

“所以太医院才拼命地给他解毒呀。”林谨如道:“不过今上又不是一般人,自然不能拿着一般的医理来套。朱砂吃得越多,兴许人家飞升得越快。”

“就怕还没飞升,人先驾崩了……”

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最多只能心里说说罢了,自然不能真地说出口。

仔细想想,大燕皇帝还真是个奇人,放着大好的江山不要,却一门心思变着法地作死,竟然还是周祺煜的亲爹,千万不要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正琢磨得不可开交,忽听一旁用筷子扒拉着便盆的林谨如道:“发现了两粒玉米,原古不化,内有积滞,看来还得再加两钱山楂才行。”

南星:“……”

两人对着圣上龙遗大眼瞪小眼地围观了半晌,呕心沥血地完成了一份详尽的观测报告,这才最终交了差。

南星一边用皂荚净手,一边问道:“皇上的龙遗,每天都要拿来给太医院会诊吗?”

“不一定,”林谨如心不在焉道:“今上也许拿着它当宝贝,心情好时才肯让人端来供人观瞻,至于能不能轮上,全凭运气。话说——你还没见过圣上龙颜吧,先瞻仰了龙遗,倒也不错!”

“……”南星:“你见过圣上真容吗?”

“跟着师父去请平安脉倒是见过几次,你别说,还真有点道骨仙风的意思,乍一眼看过去,和你们家庆王殿下有着几分相似。”

南星:“……”

什么叫“我们家庆王殿下”!

南星反驳道:“今上是他亲爹,若是长得不像,不就麻烦了么。”

“那可不一定。”林谨如不以为然道:“今上还是太子殿下的亲爹呢,等你见了就知道什么叫做天差地别了。”

南星不解,“此话怎讲?”

“就是气质、相貌、禀性,哪哪都不像呗,尤其是太子和庆王殿下,怎么说俩人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反正就是差得远”,林谨如说完,不忘补充一句:“自然是你家庆亲王人长得好。”

南星:“……”

“不过啊,咱关上门说悄悄话,”林谨如道:“我倒是希望,以后大燕能传位给庆王,太子嘛——唉!一言难尽,可谁让人家是嫡长子呢,又有强势的皇后娘娘做靠山,不行也得行呀。”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写起了龙遗。。。

第三十七章 娼馆

大燕太子,周祺煜的哥哥周祺祥,据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正业不通,若是日后真让他继承大统,指不定要把大燕挥霍成什么德性。

林谨如叹了口气道:“走一步说一步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啊,日后尽量离那位远点。”

南星不解,“你是说太子?”

林谨如点了点头:“他可是个生冷不忌的主儿,真被他盯上,有你惨的。”

南星冷笑一声,“我好端端的,他盯我作甚?”

“就是因为你好,尤其是长得好,他才盯你啊!”

南星凝眉,飞快地反应过来,不禁泛起一阵恶寒,“可……可我是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林谨如见怪不怪道:“我朝民风开化,养小馆好男风,在这群达官显贵之间,早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你去看看京城里那些男娼馆,哪个不是生意爆满,说来说去,都是上流人附庸风雅的谈资……哎?你家庆王殿下没和你提起过这些?”

自然是没提过!

南星瞪圆眼睛,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他并非没听说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癖好,在京城竟能风靡得如此明目张胆。

“要不……”林谨如挤眉弄眼道:“一个月的清风楼就免了,咱改成青河馆,体验一次好不好?”

青河馆?听着就不像是正经地方!南星勉强压下一身鸡皮疙瘩,“我不去!”

林谨如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其实我也没去过,只是听说小倌们也有卖艺不卖身的,咱就当进去听听小曲呗,怎么样?”

“不怎么样!”南星斩钉截铁道:“要去你自己去!”

林谨如见他油盐不进,干脆神情一垮,卖起惨来,“就一次!好不好,你就看在之前腰牌的份上,遂了哥哥的愿吧。”

南星:“……”

常言吃别人的嘴短,欠别人的心虚,南星有错在先,自知理亏,只要是对方提的要求,别说男娼馆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硬着头皮闯呀。

林谨如见他点头,猴急道:“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既然咱俩都无宫值,难得清闲一天,干脆散了值就去吧。”

南星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今天有事。”

“哦……”原本情绪高涨的林太医蔫巴巴地低下头,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

南星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要不明天如何?”

“明天我要值夜。”

“后天是我值夜,算了……”南星道:“那就今天吧,我倒是花不了【鬼姐姐鬼故事】|guiJJ. |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多长时间,你先在太医院等我,忙完我就回来找你。”

林谨如听闻此言,重新生龙活虎起来:“这回可不许再放我鸽子!”

南星不禁扶额:“一言为定!”

散值之后,南星找了个理由,先将吴伯打发了回去,自己只身一人来到了贤妃娘娘暂居的小院——这是处不起眼的民居,地点有些隐秘,院子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来,李公公选择这里,还是费了些心思的。

见郁太医从外面走了进来,贤妃勉强支撑起身体,欲下床行礼,被南星一把拦住。

贤妃感激道:“这次多亏郁太医鼎力相助,我才能捡回条命来,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娘娘言重了,”南星道:“在下不过尽些绵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哪还是什么娘娘。”贤妃苦笑一声:“昨日出宫时的惊心动魄,李公公已经告诉我了,听说还连累了庆王殿下,若是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您这是哪里话,”南星宽慰道:“再说,眼下一切平安,这兴许就是天意。”

“天意?”贤妃低低重复了一句,“说实话,我这戴罪之身,万万没有想到,能有幸得到庆王殿下的帮助,我一直以为,他是恨我的。”

南星不由一怔,“恨你?此话怎讲?”

贤妃的眼神黯了黯,“您可知我当初为何被打入冷宫?”

南星摇了摇头,他平生最恨背后嚼人舌根,对于宫闱秘闻小道消息,若非正主授意,自然是敬而远之,只听对方一字一顿道:“因我当初设计毒死了庆王生母——淑妃娘娘。”

此话一出,南星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惊得他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贤妃的神情近乎悲凉:“如果我说,我对此问心无愧,先生可愿信我?”

南星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对方。

贤妃叹了口气道:“淑妃原本是我在宫中最亲近的人,与我情同手足,亲如姐妹,倘若能一命抵一命,我宁愿当初死的人是我?”

“娘娘的意思是……”

“我是被人陷害的!”贤妃说出这句话时,语气近乎是平静的,“那年,祺煜刚满五岁,办完生辰宴后,淑妃邀我与皇后一起在翊秀宫小聚。当时我并未多想,随手带了些杏仁酥过去,却成了一切苦厄的开端。”

南星不解,“难道杏仁酥中有毒?”

贤妃不置可否,“那日之后,淑妃与皇后先后病倒,事后证据均指向杏仁酥中含有砒霜,可明明我也一起吃过的,为何只有我安然无恙?”

“此后不久,淑妃娘娘终究是没能挺过……”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垂下头,不由住了声。

足足等了半晌,南星低声打破了沉默,“同是中毒,皇后却平安无事?”

贤妃冷哼一声,“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南星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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