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凉州之危174（2 / 2）

卢松毅以带罪之身现身天武城，协助天武城守军成功抗击达勒大军的消息传到凉州后，凉州上下一片欢腾。

凉州三座边城的边军更是人心浮动。那些底层将士们都期待他们最敬爱的卢大帅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但紧接着传来的卢松毅重伤垂危的消息，击碎了每一个凉州将士的美梦。大家的心底不约而同地升起来一股野望，那就是掀翻达勒为卢大帅报仇雪恨。

所以当荣升北漠摄政王的达勒携大军再度南下时，他所面临的便是无数对他积攒了满腔怒火的凉州将士。

达勒对凉州边军的将领与下层将士之间并不契合的猜测的确是对的。但他没有猜到，因为卢松毅的缘故，他已经成了所有凉州将士欲除之而后快的头号敌人。

所以，当他一声令下，命手下的兵马开始进攻姑射城后，他们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激烈反抗。

凉州边军将士在为卢大帅报仇的执念的驱使下，将十成的功力发挥到了十二成。

达勒大手笔的进攻不仅没有取得他设想的胜利，反而被姑射城守军悍不畏死的打法冲击得支离破碎。

达勒让隐藏在姑射城的北漠细作仔细调查了一番，才发现他此前所做的那些准备还是不够深入。光调查纸面上的实力还不够，临场作战还得考虑对战双方将士的决心和士气。

有了这个发现后，达勒立刻从瓦解凉州边军的士气下手。

他命人在姑射城以及其他凉州边城和郡县中大肆宣扬，声称深受凉州军民爱戴的前定国公卢大帅在朝中为奸人所害，被流放到北境朔州之后，那些奸贼还不可肯放过他。在北漠攻打天武城的时候，强行把他推出去与北漠人作战。

在卢大帅把北漠人打退后，那些奸贼突施冷箭，让卢大帅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不然以卢大帅的英明神武和绝世武功，怎么可能在一个区区的守城战中差点殒命。

达勒命人散步的消息半真半假，真假难辨。很多不明真相的凉州边军将士都对此深信不疑。

这就非常要命了。

很快，就有人在军中煽动将士们对朝廷不满的情绪。各种言论甚嚣尘上。有人说卢大帅为大齐坚守国门数十年，却折在了朝堂之上的险恶斗争中，天理难容。

有人猜疑是大齐朝堂之上的高官与北漠达勒暗中勾结，合力做掉一心为国为民，挡了他人升官发财路的卢大帅。

更有人说扯起了题外话，说朝廷因为两位皇子一死一残，把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遴选新的储君上。凉州已经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放弃了。没有粮草和兵马增援，凉州迟早被北漠摄政王带兵踏破。他们如今的抵抗没有任何意义。

达勒发动的舆论战效果立竿见影。一个半真半假的消息轻而易举地戳破了凉州边军同仇敌忾的士气。

姑射城和其他守军的将领很快就发现了军营中愈演愈烈的谣言。但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那些杀人于无形的阴谋论早已印在每一个将士的脑海中。

将领们越是严令禁止在营内讨论这些谣言，将士们越是觉得这是上面要封口，反而更加坚信那些阴谋言论。

没过多久，凉州上下军民一心抵抗北漠入侵的大好局面就彻底废了。

边军之中，各种阴谋论横行，将士们对朝廷，甚至自家将领的信任降到最低。

达勒眼看时机已到，再一次发动了对姑射城的突袭。

这一次，做足准备的北漠兵马对上措手不及的大齐边军，对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姑射城的守军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才勉强将北漠的兵马击退。

这一次，姑射城被艰难守住了。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没有新的转机出现，下一次达勒攻城之日就是姑射城城破之时。

姑射城一旦被攻破，其两翼的姑臧和姑获二城更难保全。一旦大齐失去对这三座边城的掌控权，达勒完全可以率兵长驱直入，进入凉州腹地。

凉州腹地诸郡县的守备军不论是人员还是兵器的配置都不如三座边城的守军，想要靠他们抵挡达勒南下的步伐无异于痴人说梦。

达勒只要带兵穿过凉州腹地，就能直达司州。到时候，司州上百世家大族积攒了成百上千年的家族底蕴，很可能被达勒掠夺一空，用于滋养他的势力。

到了这一步，洛州已经近在眼前。大齐社稷毁于一旦似乎也是近在咫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