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不知廉耻1916(1 / 2)

许敬宗其人,史上褒贬不一,但绝大多数人将其归于“佞臣”一档,非是忠贞之士,但也算不上奸臣,因为并未由他一手造成太过恶劣之后果,足以令后人扼腕,令情史蒙羞。

作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许敬宗的学问毫无疑问乃是当时天下顶尖的一拨儿,昔年李二陛下与许敬宗“君臣对”,曾留下“春雨如膏,农夫喜其润泽,行人恶其泥泞;秋月如镜,佳人喜其玩赏,盗贼恨其光辉。……人生七尺躯,谨防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的绝世警句,纵然一千余年过去,其警醒世人之力量依旧不曾衰弱。

其最大之诟病,便是人品极其低劣。

贞观末年,李二陛下委其参与《武德实录》、《贞观实录》之撰写,自此以后,其文采深受皇帝所喜,几乎所有国家编撰之史书,许敬宗尽皆参与其中,甚至多次总揽大纲,声势一时无两。

然而许敬宗是如何回报皇帝的这份信任呢?

大业十四年,宇文化及于江都兵变,弑杀隋炀帝,当时,许敬宗的父亲许善心与虞世基一起被杀,封德彝为隋炀帝的内史舍人,前程目睹当时情形,后来曾与人言:“虞世基被诛杀,世南伏地而行请求替兄受死,善心被处死,敬宗手舞足蹈用来求生。“

此言一出,许敬宗的人品立即无限降低,引为笑柄,高洁之士所不齿也。

许敬宗怀恨在心,到了他编撰史书,为德彝立传的时候,大肆强加封德彝的罪恶,诸多不尽不实甚至不知所谓的罪名,尽皆编撰书中。

许敬宗有两女,一女嫁给冯盎长子,敛取大量彩礼,其时冯盎乃是僚人之首,素来被朝中士林称为化外蛮夷,故而人人不屑其“卖女求荣”之所为,另一女则巢国公钱九陇,此人本来是皇家的奴隶,因功晋升爵位,朝中官员瞧不起他的出身,耻于其为伍,许敬宗却贪图财物与他联姻,甚至为了抬高钱九陇之门第,曲意陈述他的门阀,给他妄加功绩,并把他提升到与刘文静、长孙顺德同卷。

许敬宗为儿子娶尉迟宝琳的孙女为妻,得到很多贿赂的财物,等到为了尉迟宝琳的父亲尉迟敬德立传时,毫无廉耻的为其隐去各种过失罪责,李二陛下做《威风赋》用来赐给长孙无忌,许敬宗做传时却改写是赐给尉迟敬德……

煌煌国史,以一已所爱憎曲事窜改,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后人甚至将其与费无极、太宰嚭等奸邪同列……

……

房俊看着两个粉雕玉琢、花容月貌的女子,心底那一抹来自于原主久矣沉寂的记忆渐渐苏醒,想起幼时房许两家尚在交好,两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跟在他后头在府里花园嬉戏玩耍……

深吸口气,挤出一抹笑容,房俊抱拳笑道:“是啊,久未见两位妹妹,却不成想,居然出落得这般秀丽无匹,天仙般的人儿,若非在此相逢,而是异日长街相会,怕是为兄都不敢认。”

两女有些羞赧,脸蛋儿微红,微微垂下头,齐声道:“不敢当二郎之夸赞,二郎如今功勋赫赫,乃是当世之英杰,吾姐妹亦是时常感叹,惟愿二郎疆场之上趋吉避凶,长命百岁。”

房俊笑呵呵道:“活多大岁数,乃是上苍安排,凡人岂能做主?不过只要缺德事少做几件,混一个寿终正寝想来不难,至少也得看看到底是长安城中哪家的青年俊彦能够由此福气,分别将两位秀外慧中温柔体贴的妹妹娶回去,为兄还得送上一份大礼么,说不得若如意郎君乃是旧识好友,定要闹一闹洞房,届时,妹妹们可别嫌弃为兄,哈哈!”

许家两个闺女脸儿羞红,齐齐啐了一口,一旁的许敬宗与钱九陇却纷纷脸黑汝锅底。

许敬宗气得牙根痒痒,这棒槌怎地专门跟自己作对?

以往不给自己面子屡次打脸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冷嘲热讽,骂自己缺德事做多了不得善终……你特娘的又不是我儿子,老子善终不善终,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也不管三位殿下在场,冷着脸道:“房驸马还请慎言,彼时年幼懵懂无知,亲近一些也就罢了,如今俱已长大成人,还是应当保持一些距离为好,以免损了女儿家的清誉。”

许家两个女子听了父亲的话,面上闪现失落、委屈,尽皆垂首,默然不语。

原本无礼抗拒父亲的安排,此时偶然遇到房俊,想起幼年的交情,见其能够陪在三位权威最盛的皇子身边,便幻想着能否让房俊帮她们一把,现在却是知道不现实。

正如父亲所言,一旦房俊插手此事,且不说坏了她们的清誉,便是房俊自己亦难免诽谤缠身,对于一个早已位列朝堂的年青官员来说,实在是巨大的隐患。

区区儿时玩伴,连青梅竹马都算不上,怎肯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呢?

钱九陇插话道:“素闻房二郎名声可不怎么好,若是当真记挂着儿时玩伴,更应当谨言慎行才是。” 他是真的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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