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那又何妨？216（1 / 2）

恐怕太上皇自己心里也清楚。</p>

所以，才会在三清殿藏着武皇后的牌位，才会说出那番话。</p>

只是到现在才后悔，才害怕，又有什么用呢？</p>

姜挽月垂着眼，心中哂笑。</p>

在千帆说完后屋内许久都没有人开口。</p>

李策也被千帆所说的真相震惊到了。</p>

他其实也有所猜测。</p>

外戚坐大，是会威胁到帝位。</p>

李策现在就感受到了相似的情况，但不是姜家，而是卢家。</p>

当然，卢家远没有当初的武家那么强势，而且李成业和卢家并没有那么亲近。于李策而言，打压卢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p>

他无法理解的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太上皇为什么到老了突然内疚？还为此退位，出家做了道士？</p>

若是他自己，就算到死也不会后悔。</p>

做了就是做了。</p>

所以，这些念头很快被他抛开。</p>

他捋了捋袖子，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p>

“武皇后腹中的那个孩子，你确定没了吗？”</p>

千帆原本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有些恍惚，听到这话，忽的清醒过来。</p>

她有些讶异地看向皇帝，发现这位年轻的皇帝眼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期盼。</p>

千帆心中微动。</p>

她转而又看了一眼皇后。</p>

皇后面色如常，只是眼神频频转动，一会儿看向皇帝，一会儿看向千帆。</p>

千帆忽然间看懂了她的眼神。</p>

她想到绣春那丫头跟她说过的有关这位皇后的性情。</p>

于是，她皱起了眉头，露出一副疑问的表情。</p>

“皇上为什么会这么问？”</p>

李策抿了抿唇，思考着如何问的更得体。</p>

他虽然怀疑自己的身世，但也不好对外人直接问“我是不是武皇后亲生的”这种问题。</p>

这时候，姜挽月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握了李策的手一下，接过了话头。</p>

“皇上想必是觉得奇怪，听你所说，武皇后并非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人。当初她才被指婚时，就感觉到未来不定，才会放你离开。之后和太上皇相处多年，以武皇后的聪慧，怎么会猜不到太上皇的心思呢？”</p>

姜挽月一句一句，说的很慢。</p>

“若武皇后知道太上皇的忌惮，想必她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吧？对于武家，或许她力有不及，可她腹中的孩子，总不可能不在意的。”</p>

说到这儿，姜挽月轻轻地叹息一声。</p>

“我也是做娘的，孩子在肚子里，其实做娘的早就有感应了。当初因着行宫和宫中出事，我和煦儿陷入险境，我当时就想，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要护孩子安危。想来，武皇后当时也是如此吧！”</p>

千帆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p>

片刻后，她才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个轻笑。</p>

“或许是吧！只是那时候我并不在京城，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对宫中的事，知道的就更少了。”</p>

姜挽月神色微动，快速看了李策一眼，见他神色有些激动，按了按他的手，接着又问。</p>

“以你对武皇后的了解，若是她要托付孩子，会托付给谁呢？”</p>

千帆看着她，笑容缓缓舒展。</p>

“那自然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如意和如玉了。”</p>

这话一说完，姜挽月明显感觉到李策的手握紧了。</p>

他眼底的激动，几乎都要遮不住。</p>

如玉，是他生母的名字。</p>

李策的生母，其实并不是跟着武皇后一起进宫的，她本就是宫里的，自幼年时就入了掖庭，因长相出众，后来被调到了内宫，再后来，调到了凤来宫，在皇后身边做事。</p>

她进宫时并没有自己的名字，在掖庭时，名字都是管事随便给的，不太好听，后来跟着皇后之后，皇后给她赐了名。</p>

如玉，是说她姿容出色。</p>

可能正是因为她的容貌，才会被太上皇临幸。</p>

只是，宫中对于李策生母的信息，真的很少，和武皇后一样，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性情、喜好。</p>

她在生下李策后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p>

死时也没加封，只有一个美人的位分，都没有封号。</p>

在李策从边关立功归来，太上皇仿佛才想起来，追封其为柔妃。</p>

这就是姜挽月对于这位婆婆知道的所有信息了。</p>

至于，李策当年是怎么出生的，是否早产，有没有被掉包，这些如今都不可能再查出来了。</p>

宫中经历过多次清洗，年老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不是被清洗掉，就是被放出了宫。还有谁会记得当年一个不受宠的小小美人生产的情形呢？</p>

李策想知道的，注定得不到答案。</p>

但这也无妨。</p>

他有这样的期盼，给他就是。</p>

好在，千帆看懂、听懂了她的意思，配合的很好。</p>

李策信了。</p>

如此一来，千帆的目标，便有望实现。</p>

她想要救武凌澜，只有李策松口。</p>

姜挽月其实对于武凌澜的性命不怎么在意，不过若能以此来交好千帆这位神医，那简直不要太划算。</p>

李策的心思，现在姜挽月还是能摸透一些的。</p>

果不其然，李策在冷静下来后，露出了自千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p>

“当年之事，错不在神医。既已经是陈年往事，神医也不必太过自责。”</p>

紧接着，他弹了弹衣袖。</p>

“至于武凌澜，她怀有目的接近太上皇，作为太上皇的妃子却与外人勾结，所图不小，朕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放了她。”</p>

千帆懂了。</p>

“等我见到凌澜，会让她交代出和她有牵扯的那些人。此事了后，我会带着她离开京城，归隐山中，不再出世。”</p>

听了这话，李策爽快地叫人送千帆出宫，并且约定明日会叫人送她去见武凌澜。</p>

千帆再次行礼。</p>

“谢皇上隆恩。”</p>

姜挽月起身，送千帆到门外，招手让蜜儿过来，转头对千帆说道。</p>

“正好明日要往天福寺送东西，就让蜜儿陪神医一起去吧！”</p>

千帆躬身一礼。</p>

“多谢皇后娘娘。”</p>

这一声谢，包含了多种意味。</p>

她虽然经历的多，远走江湖多年，但对于宫中的一切，远远称不上熟悉，也不习惯。</p>

原以为这次会铩羽而归，却没想到一次就达成了目的。</p>

千帆心底不由松了口气，对姜挽月这个皇后的观感，比那两位皇帝要好得多。</p>

她顺利地出了宫。</p>

第二天，她坐上了去天福寺的马车，见到了武凌澜。</p>

武凌澜并没有受到苛待。</p>

不过，在寺里住的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的，难免憔悴。</p>

起初，在见到千帆时，武凌澜又惊又喜，还妄想着让千帆帮自己联系卢家的人。只是很快，就被打碎了希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