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让他们等(1 / 2)
苏梦枕似乎也笑了一下。他淡淡道:“我不担心。”他凝视着季卷,又带着些自傲地补充道:“我不会让你落水。”
季卷停下脚步。她眼中带笑,嘴上却故意调侃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保护我,是好好睡一觉。”
“我今日睡足两个时辰。”苏梦枕面不改色道。
季卷狐疑地瞧他,忽伸手碰了碰他眼底青黑,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只是笑道:“黑眼圈这么重,不是因为没睡觉,难道是因为太想我?”
苏梦枕硬邦邦否定道:“我不至于为爱人夜不成寐,”他又话锋一转:“但我的确想你。”
“苏公子原来也会想人,也会觉得寂寞难耐?”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苏梦枕低声道,“相思并非寂寞。”
寂寞是空,相思是满。无人可念与行思坐忆是截然不同,虽然身边都一时无人。
季卷眨眨眼。她猜测自己笑的很厉害,因为苏梦枕眼底也慢慢染上笑意。他在冰天雪地待得太久,几乎冻成一块冰,连笑容都透着寒气,那一点情感在他们驴唇不对马嘴的寒暄之后,又被无穷多正事压抑回去,直到此时才逐渐回温,叫她已迫不及待想跳过接下来的寒冬,快步跃入并不遥远的春日。
她瞧着苏梦枕收手入袖,凝视着她,面上带着疲惫、病意,但神情相当愉悦地道:“我的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他的手从衣袖抽了出来。从本就鲜红,浸透血液后更有些斑驳层次的衣袖抽出同样艳色的封套,展开在季卷面前。
“这是什么?”季卷对着纸上铁画银钩的字迹,明知故问:“庚帖?”
苏梦枕嗯声做答。他这会儿看不出紧张,相当笃定:“草帖问卜大吉。”
“所以这份是定贴?我以为你会一并交给丁伯代收。”
“的确可以,”苏梦枕微笑道:“但我已收了你的,这一份理当由你亲手收下。”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就为了这个“理当”,将薄薄一张脆弱红纸护在袖笼,时刻在厮杀间分出一寸注意,令其不被血迹沾染,也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