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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张了张口,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响声。

弟弟的最后心愿可以完成了,这是好事,但他却无法轻松,不仅因为泉奈的伤势,更是因为……他想要留在身旁的女人,要嫁给弟弟了。

“你其实可以拒绝。”斑忍不住低声这么说。

“可那是泉奈大人最后的心愿。”蓝声音轻轻的。“我不希望他带着遗憾离开……”

斑攥紧了拳。他知道,事情已经一锤定音了,不会再有改动。

一股闷烦冲上他的心间。他忍不住将她推抵在墙上,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像宣泄一般,乱七八糟地咬着她的舌尖。

“斑大人……!”她好像挣扎了,但品性的温顺,让她最后只能弯着腰屈从于他胸膛。

这个吻辗转热烈,像是蕴藏着不甘与恼怒。斑好像忘记了,怀中的女人已经注定会成为他弟弟的妻子了。

“你不适合忍者的家族……”斑喘着气,目光凶狠地盯着她,“你太温顺了。忍者要更有攻击性,才能自保。”

“也许吧……”蓝泪眼朦胧地回答。

泉奈的婚礼很快就举行了。

因为泉奈的伤势很重,所以一切从简,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也没有宴席和音乐。侍女为二人换上了礼服,让他们在屏风前坐下,由斑亲口宣布他们结为夫妇。

见证者很少,除了斑,就是几个亲信,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场婚礼在黄昏时举办,夕阳的光橘黄发暖,落在萧瑟的秋树上,照得那些原本枯萎的干黄叶片也好似有了回春的生机。但谁都知道,这叶片注定会零落于地,没有再重返青春的可能了。

屏风前,新婚的夫妇紧邻而坐。

泉奈穿着绣有宇智波团扇族纹的黑色和服,束着长发,竭力端正地坐着。但过重的伤势,让他不得不倚靠在一旁的扶手上

。可即使如此,他望向身旁女子的眼眸中,却蕴含着淡淡的快乐。

他身旁的新嫁娘,穿着雪白无垢的礼服,乌黑的长发梳成一个髻。她那温柔明亮的眼眸,毫无芥蒂地注视着他,就好像两人并未经历过后来的那一切背叛与误会,他们原本就订了婚,而这场婚事此刻名正言顺地举行。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没人知道这位族长在想什么。当婚礼结束后,他像是逃一般夺路而走,将房间留给这对新人。

月亮爬上了窗户,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泉奈咳嗽了几声,忽然说:“公主,我想看看外面的月色,你能扶我吗?”

蓝点头,搀扶着他到了屋外的长廊上。这里没有纸门遮蔽,可以看到明净的夜空和澄澈的月亮。泉奈盘腿坐下,因为力气不支,险些摔落在地,蓝紧张地扶住他,让他枕在了自己的膝头。

“请就这样躺着吧。”蓝握住他的手。“还有,您可以喊我‘蓝’,而不是公主大人。”

“我已经习惯了……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尊贵的公主。”泉奈盯着那遥远的月色,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淡淡的潮红与笑意:“能和公主结为夫妇,我倍感幸福。”

他的目光往蓝的袖口中一瞥,发现她戴着一个银色的手镯,依稀是他旧时送她的那件礼物。泉奈抚摸着这沾有蓝体温的手镯,低声呢喃:“没想到您还带着这个。”

“这是泉奈大人精心准备的礼物,我永远也不会舍弃。”

“这样吗……”泉奈将她的手掌贴在面颊边:“公主,我马上就要死了。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哥哥……我不想让扉间那个混账欺负你……哥哥……咳咳……可以保护你……”

说着,泉奈激烈地咳嗽起来,一团猩红的血落在蓝那白色的新娘衣襟上。

“泉奈大人,请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蓝赶忙急切地安慰他。

“好。”泉奈笑了笑,慢慢合上眼睛:“我好像看到别的兄弟了。真好啊,在那边的我,并不孤单。”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好像睡着了一般。蓝低下头,轻轻地呼唤他:“泉奈大人?泉奈大人?”没有任何回应。他似乎已经去了一个永恒的梦境之中。

宇智波泉奈的葬礼,在秋日的雨天举行。

长青的冬树环绕着墓地,蒙蒙的细雨斜穿过松枝,洒落在寂寥的墓碑上。刻有团扇族纹的木质墓碑,就像是一棵棵小小的树苗,但永远不会有再成长的时候。

宇智波的族人们冒雨站在墓碑前,向着这次在战争中死去的族人们哀悼。他们的表情与其说是悲哀,不如说是麻木。他们早就习惯了战争带来的伤痛。

为首的宇智波斑站在雨中,面无表情,双眼直直地盯着泉奈的墓碑,就好像自己的弟弟还站在面前。但他袖下握紧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狼狈。

墓土掩埋后,葬礼结束,族人们一一散去。斑依旧站在泉奈的墓碑前,久久没有离去。

一柄红色的伞撑到了他的头顶,遮去了阴寒的细雨。他侧头,看到了蓝有些哀伤的面孔。

在新婚之夜失去了丈夫的她,穿着黑色的未亡人缁衣,眉头紧簇。细雨斜吹进伞下,沾得她头发半湿,好像蒙上了水雾。

斑看着她,心底生出拥抱她的冲动。可当他抬起手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弟弟泉奈的面容,这令他的手僵硬在空中,无法继续向前。

泉奈刚下葬,他就觊觎弟弟的妻子,这算是什么兄长?!

可泉奈和她的婚事,只是一场安慰性质的仪式……

那又如何!全族的人都知道,羽衣蓝嫁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已经是弟弟的女人了!

彼此冲突的念头,矛盾交织在斑的心头,这让他的面庞阴晴不定。

而且,泉奈在死前,叮嘱将他的眼睛赠给斑。移植了弟弟写轮眼的斑,治愈了那可怕的后遗症,但这也让他觉得——泉奈还在用这双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蓝仰起头,用手掌轻轻触碰了他的面孔,询问道:“斑大人,您怎么了?”

她那柔软手掌贴上来的一瞬,斑的理智便破碎了。巨大的孤独压倒了内心的挣扎,他撇去一切念头,不管不顾地抱紧了面前的女子。

“蓝……泉奈……是我没保护好他……我唯一的弟弟……”宇智波斑闭紧了双眼,口中吐露的言辞含着憎恶与自责。

他的拥抱很紧,也很冰冷。蓝吓了一跳,手中的伞跌落在地,骨碌碌滚了两圈,停在了远处的墓碑前。而他们二人,便在寂静的墓地中冒雨相拥着。

冰凉的雨水顺着额头流下,蓝眨了眨眼,安慰孩子一般轻拍着斑的背。

斑长长地呼了口气,把她抱得愈紧:“从今往后……只有我们两人了……泉奈说过,要我好好保护你……”

他的拥抱实在野蛮,蓝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就在这时,墓地前传来了“呀”的惊呼声。她和斑齐齐抬头,发现那是个遗落物品、去而复返的宇智波族人。

此时此刻,她正捂着嘴,一脸惊诧地看着二人相拥的举动。

斑立刻松开了蓝,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冷冷地说:“今天,你什么都没有看到,明白吗?”

忍者唯唯诺诺地低头:“是……!”

忍者走后,斑回看了一眼泉奈的墓碑,心底涌上了复杂的不甘。

弟弟的死,似乎让他和蓝之间多了一道名分的鸿沟。似乎从泉奈离开的这一天开始,他和蓝……就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斑自顾自地想着,他完全猜不到,一旁的蓝在思考什么。

今泉蓝低着头,乍看是在茫然木讷地出神,实则在与体内的恶魔梅耶林对话。

“蓝ちゃん,你已经得到了【未亡人】的支线结局了,其他支线的推进进度也达75%,可喜可贺。”梅耶林向她道喜,但很快语气一转:“不过,比赛竞争者有很多,要是蓝ちゃん能加快进度就好了……

蓝略作思考:“加快进度?那还不简单?”

从葬礼回去后,泉奈那位可怜的妻子羽衣蓝——不,现在是宇智波蓝了——就开始生病。

也许是因为丈夫在新婚之夜病逝,也许是因为葬礼上那场寒冷的雨,她原本就柔弱的身体,迅速如秋风一般萧条了下去。一整个秋季,她都蜷缩在被褥中咳嗽。

斑派遣了几个族人照顾她,自己也时常去看她。这样的关照,似乎远远超过了“对弟弟的未亡人”的关心。

家族中有人窃窃私语,说他撞见过族长拥抱着蓝的模样。但这样的话,终究只是流言蜚语,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质问斑。

斑并不忧心这些传闻,他现在陷入了焦躁之中。

泉奈死后,宇智波一族就少去了战力;偏偏此刻,蓝也开始生病。每次他去看她,她都显露出柔弱的病态,这让斑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在泉奈之后,蓝也会离开她吗?

他还要经历多少死亡与分离呢?这偌大的宇智波一族……会不会慢慢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就如那些相继死去的弟弟一样?

在他的烦乱思绪中,又一次战争到来。

虽然他放心不下蓝的病情,但身为族长的他,必须奔赴战场。于是,他又一次带领族人离开了族地。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泉奈。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以宇智波斑的落败告终。

千手柱间看着奄奄一息的他,恳求他同意议和,停下千手与宇智波之间世世代代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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