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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遇闻言,开心的抱着谢晚烛在空中转了一圈。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春猎的日子了。
每年的春猎都是包围一整座山,皇室贵族在其上狩猎,狩猎分好几轮,每轮都有彩头,青年才俊们可以选择感兴趣的项目参加。
第一轮是射箭。
要论射箭大周朝的青年才俊中无人能与林昭言比,但是此次春猎各国都会派使臣来,想要在各国面前立威,大周朝就要在每轮的角逐中取胜。
因为是东道主,东璃来的比其他国家都要早,皇帝想着发扬发扬国威,便组织了个赛前特训,叫所有准备参加春猎的青年才俊,都来聆听一下林昭言的教诲。
特训当天下午,不知道为什么林暥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为了防止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林暥还是去了现场。
林暥去的时候,齐祁的好友方涛正气势汹汹的看向谢晚烛,“七皇子身娇体弱的,怎么也来狩猎场,到时谁不小心再碰着七皇子了,那就成大罪过了。”
从小到大谢晚烛被羞辱过很多次,这种级别的羞辱他根本不在乎,但是林昭言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不是,你谁啊?!”
方涛在京城还算出名,也自认有点成就,所以有些心高气傲,却没想到林昭言压根就不认识自己。
他的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林将军眼高于顶,不认识在下也正常。”
这时颜遇抱胸,啧了两声,“他你都不认识啊,我们名扬天下的方小公子嘛。”
听到颜遇的话,方涛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可下一秒颜遇却话锋一转,“方小公子能文能武,论才情,十七岁醉酒连作三首诗,一百二十字写错八十字。论谋略,从商从贸,仅用一月时间就亏损五百两银子。”
颜遇话音刚落,林昭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确实是能文能武。”
就连谢晚烛也被颜遇这番话给逗笑了。
方涛的父亲是尚书,官职比林昭言的父亲低很多,要不是他与齐祁实在交好,咽不下这口气,也不会出来找谢晚烛的麻烦。
不远处传来很多人的闷笑声,方涛眼中闪过羞愤,他一把抓起自己的弓箭,对着谢晚烛晃了晃,“七皇子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
他都打听过了,谢晚烛身体弱,基本没碰过什么弓箭,想到他的好兄弟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他今日是一定要替对方好好出了这口恶气的。
听到方涛的话,颜遇和林昭言当即就脸色一变,谢晚烛病弱,没练过多少次射箭,比了之后多半会输的。
可不比也不行,谢晚烛被方涛这一下直接架在了这里,身为皇子的谢晚烛若是连应战都不敢,那么传到皇帝耳里,必然觉得谢晚烛极其软弱,丢了皇家的面子,而若是谢晚烛输了,皇帝也会觉得谢晚烛无用。
所以不管如何,谢晚烛不仅要应战,还要赢。
谢晚烛微一颔首,“好啊。”
见谢晚烛应了,方涛冷呵一声,“既然是比赛,那自然要有彩头了,输的人就围着狩猎场狗叫一圈如何。”
林昭言想拦着谢晚烛,还是晚了一步。
谢晚烛神色不变,“好啊。”
方涛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射静物没意思,我们就比射活物,将红黄蓝三种颜色的丝巾绑在兔子耳朵上,我们一人有三箭,射中带着红丝巾的兔子得三分,黄的两分,蓝的一分,到最后谁的分高谁胜。”
比赛各项都有了,现在还差个裁判。
没等方涛继续开口,林昭言就抢先道,“试问在场的各位,有比我更适合当裁判的吗?”
确实没有,可方涛还是不愿意,“谁知道林将军会不会偏私。”
颜遇正气凛然的道,“那我跟他一起当裁判吧,他一人偏私,总不会我们两人都偏私吧。”
方涛:“……”
方涛咬着牙道,“你们把我当傻子吗?!”
虽然方涛不愿意,可一来在场的人确实没有比林昭言更有资格的,二来都不想蹚这趟浑水。
没办法到最后还是林昭言当了裁判。
将兔子们都绑好丝巾放到赛场,赛前林昭言一脸正气的看向方涛,“方公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偏袒的。”
方涛:“……”
更不放心了。
狩猎场很宽阔,远处青山绵绵,视野很好,周边是鸟兽此起彼伏的鸣叫声。
清风徐徐,林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方涛瞧不上谢晚烛,直接拉满弓朝四散的兔群射去,箭唰的一声射中了绑着红丝巾的兔子。
就在方涛志得意满,潇洒收弓的时候,林昭言鼓掌道,“零分。”
“凭什么?!”方涛当即愤怒的跳脚。
林昭言遗憾的指了指他脚下,“你踩线了。”
方涛低头,发现自己半只脚踩在线上,他瞪大眼睛质问道,“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林昭言摸摸鼻子,无辜的耸肩,“啊,这可怪不得我,我也是你射中了才看到,总不能你射艺不精,犯规了要怪到我头上吧。”
林昭言这话说了,要是方涛再怪罪对方,就是承认自己射艺不精了。
犯规了这一箭就作废了,还剩两箭。
抬头瞥见一脸幸灾乐祸的林昭言,方涛骂骂咧咧的再次拉弓射箭,可能因为先前那一箭废箭的缘故,后面方涛没发挥好,两次都只射了绑着黄丝巾的兔子,积了四分。
不过方涛输面也不是很大,在场的人都是这么觉得的,说不定谢晚烛连兔子都射不到。
正常规格的弓箭较重,对其他人感觉没什么,可谢晚烛肩不能杠手不能提的,拿起来连续射三箭怕是会很吃力。
就在谢晚烛去拿弓箭时,一个手里拿着东西的侍从小跑了过来。
侍从对谢晚烛行了礼后才道,“丞相怕殿下用不惯寻常弓箭,特意打造了一副,送与殿下。”
谢晚烛接过侍从手中用丝帛包裹的弓箭。
弓箭小巧,表面刻满精美花纹,其上还缀了颗宝石,华丽而精悍。
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重,握在手中没有任何负担,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谢晚烛朝侍从笑了下,“替我谢谢你们丞相。”
侍从恭敬的低头,“丞相说要谢谢殿下,这副弓箭在殿下手中才有价值,谢谢殿下让他发挥它的价值。”
谢晚烛无言,只静静的上箭、拉弦,动作潇洒、流畅。
他微一偏头,眸光骤然变得凌厉,隐隐透出肃杀之气。
羽箭离弦,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那箭风凌厉,带着无穷的力量。
紧接着众人只见两道疾光闪过,三只箭矢全部射中了绑着红丝巾的兔子。
把弓递给身后的人,谢晚烛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英姿飒爽。
他抬眸朝方涛笑了下,一双眼睛夭矫含媚,带着三分凌厉气,“所以你可以去狗叫了吗。”
林昭言和颜遇很少见到谢晚烛如此锋利的一面,病容孱弱间,锋利出尘,像是带刺的玫瑰,一时间几乎是让这两人看呆了。
就连狩猎场的一众人都看的纷纷抽气。
远处,云月族的男人歪头,琥珀色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的谢晚烛,“那是谁?”
身旁的尼西担心的转眸,“王子,你不会对他感兴趣了吧,大王叫我们求娶的是东璃公主。”
阿伽寂俊朗刚毅的脸上,神情桀骜,“娶谁都是娶,有什么关系?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呢,又美又毒,有趣。”
原本按照云月国到东璃的路程,他们应该后日到,可阿伽寂等不到后日了,带着尼西两人快马加鞭,早来了两日,正巧就遇上了狩猎场上的事。
阿伽寂舔舔唇,眼里泛着势在必得,“我会让美人见到我的英勇的。”
林暥在远处默默看了半天,见他儿子没为了七殿下惹出事端来,才松了口气。
方涛在去狗叫前,还不死心的过来谢晚烛面前挑衅了几句。
不知道是不是谢晚烛的错觉,在方涛靠近他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
就在谢晚烛细细探究时,那股香味便没了。
回到营帐的谢晚烛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叫来乌和,有些头疼的吩咐道,“这两日我吃的、碰的任何东西,都要经由医师之手,还有你去查查方涛刚刚在见我之前,都碰见了谁。”
见谢晚烛脸色严肃,乌和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就要出去查证。
谢晚烛扶着额头,又把人叫住,“倘若我出了事,你便去找林昭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事就算他再小心,也不一定能躲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