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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团扭头就走,徐记者起来拦,“我还听见一个事!那个住院部里,确实有一个叫陆横的患者。”
墨团脚步一顿,后背忽然传来刺痛。
针管扎在他背上,橙黄色的液体沿着针头渗进肌肉里,刺痛忽然扩散开。
墨团反手拔下针管,与他拉开距离,惊道:“你干什么?!”
徐记者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他的呼吸也很混乱:“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真的太想当主任了。”
“你成为这种药物的受害者,为我在台前作证,好不好?”
墨团缓缓后退。
“不好。”
“为什么不好?”徐记者的脸色忽然苍白:“你想要知道真相,我也想要知道,你亲自试试这种药的话,不就能得到真相了吗?我做的不对吗?我做的不对吗?”
墨团一步步后退,他背上的刺痛已经在逐渐扩散,针管里的药量没有减少,但那一下一定也让他的身体和药水接触上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墨团强打着精神,狠狠关上值班室的门,将徐记者锁在里面。
门外的护士闻声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好像听见你们在吵架…”
墨团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一言不发地捂着左肩膀。
片刻后。
“啊,这是被什么扎到的?都流血了!先消毒清洗一下吧。”
护士看着墨团洁白如玉的后背, 心疼得不行。
陆医生嘲笑道:“是不是被刺猬扎了?”
“我自己来。”墨团夺过消毒棉,对着镜子擦了擦,奇怪的是, 除了被扎的地方有些红肿,他的身体倒也没什么异常。
难道这种药还有潜伏期?
陆医生要帮他再检查检查, 墨团死活不愿意,把他俩都撵了出去,又告诉他们他把徐记者锁在了值班室里。
等都走了,他锁上门,呆呆坐在小床上。
窗外的风吹进来, 有些冷了,他披上衣服,把那支橙黄色的针管拿了出来。
刚才挣扎的时候, 药水挤出来一些,湿透了衣服口袋的一角,墨团盯着那团水渍,鬼使神差地掀起来去闻。
“……”
酷儿?橙子味的?
他一定是开始出现幻觉了。
敲门声响起, 墨团没应,陆医生的声音就隔着门响起来:“徐记者不在值班室里。”
话音刚落,墨团打开门, 陆医生站在门外打量着他, 意味不明道:“把衣服穿好。”
墨团没理他, 兀自朝值班室走去,护士也在走廊上, 她往里一指:“你看。”
值班室内的窗户大开着,呼啸的风将窗帘刮得乱飞。
徐记者大概是从窗户逃走了。
“你们两个这是吵架了?”护士试探问道。
墨团没说话,刚要走,护士又叫住了他:“对了,刚刚住院部那边找我说下午会空出一个床位,他们让我转达你,今天早点去办入院手续吧。”
“上次不是说还需要很长时间吗才有余位吗?”
“好像出了点意外,有位患者提前出院了。”
墨团点点头:“我知道了。”
中午十二点,阳光正好,墨团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了住院部的大门口,他的长相太惹眼,又有前科,保安大哥眯着眼盯着他直看:“你是不是上次那个…”
墨团想也不想就打断了施法:“不是!”
“那你是…”
“我来办住院手续的。”
“噢噢,那你跟着我来。”
保安把他领到了一楼的护士台就走了,台子里站着个年轻的女护士,头也没抬:“叫什么名字?”
“墨…墨球球。”
“哪个墨?哪个球?”
正说着,有高跟鞋的声音进了,那年轻护士忽然双腿并拢,站直腰板,清清嗓子道:“护士长午好!”
护士长凌厉的眼神往这边一扫:“这个人是…”
随着她转头过来,她的眼珠子忽然瞪大:“快快快叫保…”
“咣当”一声,墨团把三本大厚档案砸在护士台上,打断了护士长的话。
“还给你。”
护士长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这个人是谁?把他给我赶出去!”
一旁的年轻护士小声道:“王姐,这个是来办住院手续的患者…”
“胡说!他上次还来洗劫!当着我的面把护士台里所有东西都搬走了!我认得这张脸!”
墨团:“我还给你了。”
护士:“对啊他这不是还给咱们了。”
“……”护士长:“那你为什么要抢走我们护士台的东西?”
墨团左思右想,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脑子有病,别问。
“……”
护士长还想问他为什么脑子有病,但一看他的表情,哑火了。
废话,没病谁来这地方啊!
护士长走之前,吩咐年轻护士一定要“仔细”检查墨团的入院信息,入院手续每一步都不准给他省略。
等护士长走了,年轻护士松了一口气,跟他打听是怎么惹到她们护士长的,墨团答非所问:“你认识陆横吗?”
“认识啊,是药房那个主任医师吧?老跟我们对着干那个。”
“……继续办手续吧。”
“那个主任是你什么人呀?”
“办手续。”
“……”
护士很想吐槽他,但墨团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不像是来看病,倒像是来出家。
忽然,出家人的眼神亮了,护士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楼梯间里闪过一群人。
她再回头,墨团就不见了。
墨团在楼梯上,气喘吁吁。
这住院部有二十八层,墨团刚才看见一个疑似陆横的身影夹在人群中走了过去,他想追上去看看正脸,谁知一眨眼那群人就消失在电梯中,他沿着楼梯一路往上爬,电梯一直在往上,中间没有看到人下来。
他爬到二十二层,楼梯已经到头了,再往上的楼层被一扇铁门锁了起来,他连忙跑去电梯间,却发现他慢了一步,电梯不知道在第几层停下过,现在正在下行。
墨团泄气了,精疲力尽地按了电梯。
等进了电梯,他才发现,22层往上的楼层要指纹识别才能按,住院部地下竟然还有四层,但只有负一层能按,其他的也需要指纹识别。
据他知道的,负一层应该是太平间,怀着验证的想法,墨团按了一下。
电梯缓缓运行起来。
“滴”的一声,电梯到了,门刚打开,他还没往外走,就见外面有两个护工推着床架走过来,“麻烦让一让。”
电梯空间很大,但那床架有两米那么长,一推进来墨团立即被挤到了电梯角落里。
架子上躺了个人,盖着白布。
出于谨慎,他没敢多问,也没提要下电梯的事,电梯门缓缓合上,其中一个护工把床架往里一挤,正好磕在电梯门上,架子也跟着一抖,白布底下的人露出半张脸。
墨团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徐记者。
他的脸色发青,看上去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电梯到了一楼停下了,等床架推出去,墨团也追上去,说道:“这位病人是我朋友,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朋友?”护工:“这位患者在这里住院住了这么久,没有家属来探望过啊。”
墨团愣住了。
“节哀顺变。”护工们说完,推着架子离去。
护士台的护士正好在找他,看见他,小跑着过来让他去办住院手续。
墨团看着冷清的住院部大厅、着急催促的年轻护士、被盖了白布推走的徐记者,大步离开了住院部。
推着床架的护工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性,等墨团追出去,他们已经把带轮子的床架换成了担架,悄无声息往医院深处走去。
墨团跟在后面,越跟越觉得不对劲,护工抬着担架,缓慢地消失在林中,竟然上了后山。
他顿时想起开局时山顶上的乱葬岗。
墨团跟了一路,果然看见他们去了山顶,乱葬岗地处空旷,他躲在林子里,紧接着铁锹挖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伴随着棺材沉重的落地声。
在医院病死的患者被送到这里随便埋掉,是因为发现了徐记者的身份在报复他?还是因为徐记者没有家属来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