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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地方,山羊是恶魔的象征,山羊头骨代表着厄运的降临。

陆横心说真是没错,没有什么厄运比大半夜的泡在水里求复合更悲催的了。

“连你们也嘲笑我。”陆横把羊头丢回水里,水里的骷髅洞都在幽幽地对着他瞅。

他继续往前走,有个石头堆起来的祭台,之所以叫祭台,是因为上面摆了一道香台和几盘腐烂的瓜果以及肉类,他推测这些羊头骨也是祭品之一。

祭台后面的山壁上画着黑色的线条,陆横用手电筒照了几下,隐约看出来是……皮卡丘的图案。

“……”陆横不想在这里浪费一秒钟了!

这时,山洞里忽然响起来脚步声,陆横刚提起劲,就发觉并不是墨团心软了回头来找他。

是这里的原住民。

四个人进来,他们举着一头剥了皮的羊,举过头顶,羊血沿着他们的胳膊流下来,染红了山洞里的水,血腥气传满了山洞。

陆横躲在黑暗中,见他们把羊放在祭台上,做了几个奇怪的祭拜动作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山洞。

看上去他们经常过来。

陆横走的祭台前,台子已经被山羊的血染红了,在血腥味中,还混着一股怪异的苦味。

“这是……”陆横用手沾了羊血,放在鼻下去闻,皱了下眉。

“血里放了东西,这么浓……呃!”陆横忽然身体晃了下,紧接着就跟控制不住身体似的往地上栽去。

“陆横!”

黑暗中扑出一个身影,接住陆横沉重的身躯,陆横却闭上眼,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很微弱。

墨团摇了摇他,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瞬间慌了神:“你怎么了?你不要死!”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抓住你了。”

第85章 去吧,皮卡丘!!

墨团顿时知道自己被骗了, 急忙推开他,人类手长腿也长,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温热的人类气息喷在他耳边:“怎么了嘛?别生气了——”

在陆横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圈又红了,“你别碰我…”

他刚要把陆横挤过来的脸推开, 周围响起了脚步声。

陆横立即拉着他躲进了山洞的缝隙中。

来人正是白天那个棕皮肤的邻村土著,他赤着脚, 小心翼翼地踱着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他停在祭台前,点起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了起来,墨团看见, 他手里拿着一只宽大的芭蕉叶,里面包了东西,他把叶子打开, 许多黄色的粉末从叶子里掉出来,落在祭品上,缓缓融进血里。

他把粉末撒干净以后,收好叶子, 很快离开了。

墨团从陆横的怀里挣扎出来,走到祭台前,刚想下手检查, 手腕就被陆横擒住了。

“别动这东西, 太脏了。”

墨团甩开他的手, “把手电筒给我。”

“也别看,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有点头晕…”

墨团无视他的鬼话, 一把抢过手电筒,一照。

一只血淋淋的山羊尸体摆在祭台上。

“后面这小子应该是来搞破坏的,他在祭品上撒了东西,邪神就会动怒,给这个村子降下惩罚。”

“喏,你看,鱼不吃东西的原因找到了,这些药粉沿着地下水出去,下游正好是这村人养鱼的地方,这些药粉的药力很猛,会让水里的小型鱼失去活性,变得不爱动弹也不爱进食。”

墨团闻声看过去,果然,他们脚底下的水都被药粉染黄了。

只是他还是觉得不对,他正想掉头回去再看一眼,陆横就按住了他拿着手电筒的那只手:“走吧,那没什么好看的。”

临走前,墨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剥了皮的山羊,头上两只黑色的角,四肢削得只剩骨头,又细又长,后肢却比前肢长了许多。

羊头……人身?

陆横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打横抱起来,边往外走边絮絮叨叨:“你都是妖怪了就不能给自己变双鞋吗?大半夜的光着脚丫子上山……”

墨团挣扎了一下,被他用外套包粽子一样包了起来搂在怀里不撒手,只能作罢。

夜很深,人类的怀里很温暖,让他想起最初的那个夜晚,也是一双温热的手,把已经失去温度的他从水坑里捡起来,抱在怀里带回了“家”。

那个人类很喜欢他,在花园里给他亲手做了个纸箱小窝,里面铺了松软的棉花,他每天都会来喂他吃的,陪他玩,抚摸着他。

他也很喜欢那个人类。

可是某一天,那个人类忽然消失了,他离开小花园里人类为他建造的小窝,四处去找,房间密闭着,整个人类的居所都搬空了。

那时候他连“抛弃”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陆横带他回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推开门,迈过热得躺在地上肚皮朝天的孟楠,把墨团放在床上,轻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裤腰带忽然被勾了一下。

墨团露出头来,眼眶已经肿了,闷闷道:“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要我了?”

“……”

“…………”

陆横本来都已经困得不行了,正想着把人哄睡他美人在怀搂着一起睡呢,这惊雷般的话炸在他耳边,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清醒了。

平心而论,他前半生沉迷于跟便宜爹和便宜哥干架,后半生沉迷007下本堪称劳模,清高自傲牛逼冲天视所有美女帅哥如粪土,活了半辈子光棍一个,从来没有感情上的拉拉扯扯。

六月的飞雪此刻都体现不了陆横心里的冤屈:“你你你我我我你说什么呢我啥时候对你始乱终弃了?!”

明明是他经常被墨团始乱终弃才对!

“始乱终弃是什么意思?”墨团红着眼问。

“……”陆横咬了咬后槽牙:“我啥时候不要你了?”

“二十年前。”墨团淡淡道:“准确来说,是二十年零三个月零七天。”

“…………”陆横露出一个心酸的微笑:“宝贝,咱才认识几天,二十年前我还在给我妈打酱油呢…等等!二十年前?!”

墨团盯着他,目光里夹杂着哀怨:“原来你都不记得我了。”

陆横的笑容僵在脸上。

二十分钟后,陆横终于跟他掰扯明白了,墨团打了好几个哈欠,却始终执着地盯着他,等他一个交代。

“所以……我在路边捡的鸟仔,是你???”

墨团还没点头,手就一把被握住,“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俩是天生的缘分!”

墨团冷冷瞧着他。

“……”陆横又把手松开了,讪讪道:“记得,哪能不记得,我记得一清二楚呢。”

墨团:“我小时候的尾巴上有根杂色的羽毛,是黄色的还是白色的?”

陆横微笑道:“别套路我,我可不上当,你尾巴上根本没有杂色的羽毛。”

“是白色的。”墨团冷冷道。

“…………”

陆横抱着他不撒手:“宝贝,二十年了!你要知道人类的脑子天生就是不好使!我连昨天吃了什么我都记不住!你要给我一个机会啊!”

墨团别开脸。

“你只回答我,为什么不要我了?”

明明,他已经按照那个人类的喜好,长成了他最喜欢的模样。

陆横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我记得……那时候我搬家了,我小时候跟我妈住在二环那边的四合院里,后来我妈生病去世,他们嫌我野在外面,让我搬回去,我就走了。”

“就这样?”

陆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不,没这么简单。”

“我记得你总是长不大,又不会飞,家里的佣人都在劝我把你放走,所以我没有把你关进笼子里。”

“你说过喜欢我那样的。”墨团小声说。

“可是小鸟都是要学会飞的,知道吗,小鸟?”

“那个……你俩说情话,能不能……小声点,我睡不着了……还有那个小鸟……你们好肉麻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起这么土味的爱称?呃那个你俩原来是娃娃亲啊?”床底下,孟楠幽幽道。

“……”陆横踹了两下木地板,“你滚出去。”

“不要啊陆叔叔!我下次给我老爸烧纸一定要跟他说说你当着小辈耍流氓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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