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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雾北忍不住笑,笑到胸腔都在震动,他若无其事擦了把唇边溢出的血,轻声喊:“过来。”
小黑猫喵呜着上前咬住他的手指,齐雾北一只手安抚它,另只手从它肚皮下摸出一张纸条。
一人一猫躺在渗水的小舟上,借着月色,齐雾北看清纸条上的内容,他微笑,“我竟不知这次,姜府出了个这么有趣的人。”
他看了眼天边那轮残缺的月,又接着看剩下的内容。
看完,他遗憾得“啊”了声,喃喃:“又跟丢了啊……”
第7章 她叫姜梨
齐若溪摇摇晃晃从船上下来,立定之后勉强维持住身形,但湿答答的衣衫下摆依旧昭示着他的狼狈。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里,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庶弟的居住环境。
相当糟糕。
他微微颔首,拿出一把折扇继续往前走,随行的小厮在前面不停得给他清除纷乱的杂草、碍脚的石头、未曾干涸的小水坑。
他又恢复成一贯的淡定从容,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行走间衣衫些微晃动,眉眼温和,嗓音和缓。
下一瞬,他怜悯得对着眼前趴着的小厮慢声道:“再让这泥沾到我的鞋跟,你就等着去伺候腾雾。”
“腾雾”是齐若溪新得的一匹烈马,尚未被驯服,因全力跑跃时宛如腾云驾雾而得名,他这几日派了不少身上带功夫的家奴前去驯养,无一例外,非死即伤。
眼前这位小厮,身子骨矮小,真送过去就是个死字。
小厮吓得膝盖都软了,外人皆传,齐家嫡子温润如玉,可只有近身伺候的人才知,这位和缓的面容下藏着怎样的残暴心肠。
小厮战战兢兢,索性仰面躺在泥地里,让齐若溪从自己身上踏过去,待他走完那一道,他再挪过去,如此反复。
齐若溪拿扇子指了指他,满意得勾起唇:“是个懂事的,明日起就贴身跟着吧。”
他已到齐雾北的屋舍,便没再看那位小厮,摇着扇子往内走,而身后的小厮废了好大劲才爬起身,吐了口脏血,安慰自己至少保住了这条命。
齐雾北正在屋内有一搭没一搭得煎药,齐若溪过来,他头也没抬,只专注看着面前的药罐,袅袅轻烟盘旋而上,将这弹丸之地熏得尽是浓烈的中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