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144(2 / 2)

“你有何理由说炊事长的嫌疑最大?”

“理由很简单。”

拓钦娓娓道来:“就凭炙羊肉本该是由炊事长烹调并送来大帐的,他却编造事由,制造事发时不在场的表象,将此事转交给了伙房学徒庚伍,并且他也知晓庚伍与我交好,又同为左撇子,料定我们会选那个早已抹了毒的盘子,才想出这完美的抽身之计,既成功下毒,又把祸端转嫁到我和庚伍身上。”

“但炊事长你忘了一点,”他想让延味羡死个明白,顺便也提醒众将领:“庚伍一介小小学徒,向主帅献媚如何落得到他头上?怕只有他不加提防,不去细想前因后果,被人利用了还恍然无知。”

拓钦连磕了两个掷地有声的头,似是在宣泄满腔冤屈:“我知道各位将领一定能看得分明,在这件事上,究竟谁才是始作俑者。我和庚伍,平时连主帅的面都很难见到,甚至都不知道乌头碱的处理手法,怎会有布局下毒暗害主帅的能耐?”

“我们是马前卒不假,但也不会由得被身边之人这样肆意陷害。”

涂坤克见将领们都面带思索,朝拓钦招了下手:“你先起来。”

弥贺直接问延味羡:“向主帅献炙羊肉的主意,是你想的?”

“是。”

延味羡还补充道:“但主帅前几日已经多次提及,我也不好拂了主帅的面子。白天事忙,总是耽搁,赶巧得空,就吩咐下面的人去把炙羊肉做了来。”

“主帅喜食炙羊肉我们都知道,他最信得过的也是你的手艺,那为什么炙羊肉不是你亲手做的,偏要假手于人?”弥贺很快追问。

延味羡哭笑不得:“不是偏要,我如何不想在主帅面前讨好?只不过是因为肠胃偶感不适,只能转交给首徒去做,但他亦是我亲手调教,资质是所有学徒里最好的,不会出错。”

弥贺想到拓钦说的话:“你说的首徒,是这名小兵的好友庚伍?”

延味羡回道:“正是。”

弥贺不无揣测地道:“你知道庚伍和拓钦的关系,也早就发现他们是左撇子,所以利用这一习惯在显眼处摆放了藏毒的盘子,便是想借他们之手实现谋划?”

统领的话里充满怀疑,显然,拓钦的指认和说辞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刺,任是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

延味羡无从争辩,只得说:“我早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查不到线索,硬要让我顶罪,那我无话可说,悉听尊便。”

对于延味羡的傲骨,秦瑄有几分佩服,但在欣赏过延味羡临危不惧,正面反击之后,他以为后续怎么也不该是这样。

因为其实拓钦手上没有实证,单凭不在场这点以及延味羡和庚伍的关系,并不能直指他涉嫌毒害主帅,延味羡完全可以辩驳,只要他能证明当日有不在场的充分理由,对厨具有无被动过手脚也毫无知情,是能将自己撇净的,甚至反咬拓钦攀诬,存心不良。

反正炙羊肉经了拓钦的手,是由他亲自送进主帅大帐,他也亲眼目睹了主帅在食用炙羊肉后暴毙,还秘而不发,怎么看也是拓钦的嫌疑更大,要说他为了自保而陷害他人,也有这个可能。

而且只要是被指控的延味羡说出这个怀疑,一定能在众将领心中引起警觉,跗骨食髓,届时不管拓钦再说什么,也会被认为是在砌词狡辩,其心可诛。

一个低微不足道的小兵和伙房掌事,真要牺牲起来,总是很好作出选择的,更别说小兵身上有重要嫌疑,在真相未明之时,硬要找一个人为主帅之死承担代价以立军威的话,也只能是把对于军营损失最小,且又无法自证清白的小兵推出去。

这小兵,原本也是他想好的代罪人选,眼下,或可以替延味羡遮掩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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