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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
阿福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说服自己这不是杰森的问题,也不是布兰达的问题,迪克,谁知道他突然冒出来了。
“把票还给布兰达,就说你病了。”
“为什么!我答应芭芭拉了!”
“因为有人比你更需要这张票!”
“我确定布兰达不需要!”
“你要继续装傻吗?”
阿福很确定迪克知道布兰达和杰森之间复杂又单纯的关系,他就是被演唱会门票迷了双眼而已!芭芭拉是个人类,甚至是个品德高尚的人类,迪克的机会肯定比杰森更多。
“我会告诉布兰达你会从现在病到演唱会之后,让她把票给别人。”
说完阿福就挂断了电话,如果迪克还不还回门票的话,他就会逼布鲁斯去和迪克谈谈。
此时杰森还不知道阿福已经为他操碎了心,迪克都为他“得了病”。从他的视角来看就是突然有一天奥利维亚变得很老实,不再给他脸色看或者偷偷往他杯子里吐口水,还对他笑了好几次。
那是奥利维亚知道杰森没被邀请后,觉得自己手里门票烫手,开始试图缓和杰森和自己的关系了。
再然后就是布兰达突然邀请他去看演唱会,也是那时开始奥利维亚又恢复成了那个坏脾气的玩意。
杰森在演唱会当天才知道除了自己和布兰达之外还有三个人,其中就包括正躲在布兰达身后的奥利维亚。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他昨天一晚上没睡好,甚至新买了一件夹克。当然,布兰达穿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平时的穿着就是街头小混混一样的运动服,方便行动还有口袋。
问者和海伦娜盯着杰森,抹着发蜡,胡子明显是今天刮完的,好像还穿着双能让他高几公分的鞋。
“是他对吧?”问者在海伦娜耳边轻声说。
“不可爱,块不小,也许会在泥巴里打滚,就是他。”
海伦娜还记得很久之前布兰达对她描述的杰森,她一点都不吃惊布兰达对一个人类的描述和现实驴唇不对马嘴。毕竟海伦娜知道布兰达在别人面前描述她是,“性格很好,骨骼脆弱。审美奇怪,不喜欢长着脸的人。”
“他俩到哪一步了?”
“骨裂和缝针。”
“就是说刚开始对吧?”
“差不多……”
海伦娜和问者在一旁窃窃私语,发现杰森在盯着他们后就想先走一步。临走前他们看了一眼还站在布兰达身后的奥利维亚,犹豫要不要帮杰森一把。
杰森显然没意识到这两个明显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居然还剩点好心眼,凶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瞪走了海伦娜和问者最后的良心。他俩手挽手一走了之,让布兰达和奥利维亚黏在一起吧。
这件事依然要怪安度西亚斯,虽然布兰达看起来不像,但她从小到大拥有过的侍女比人间所有贵族都多。和奥利维亚签订契约后下意识把奥利维亚当成了她的侍女之一,美丽顺从永生(到地狱也算永生),完美符合她对侍女的标准。
现在又不是上战场,进行娱乐活动时不就应该有侍女侍奉在身侧吗?这和父王欣赏歌剧时身旁跟着一排人没有区别啊,布兰达甚至觉得父王看到自己听音乐会(算是)时只有一个侍女会难过。
从入场到落座VIP区,奥利维亚就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检票买饮料买零食,做杰森认为应该由他做的所有事。
“你想不想自己去玩会儿?”
杰森实在受不了了,悄悄和奥利维亚说。
奥利维亚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不,侍奉我的宗主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个忠心的女巫,想为魔鬼主人提供她想要的一切。”
杰森立刻意识到这家伙是故意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
最可怕的不是奥利维亚玩把戏要加码,而是她掏出手机发了一封邮件给杰森。她直接给出了自己的价码,不接受任何砍价。
那是一封早就准备好的邮件,从减少她的工作量到从罗曼手里没有任何理由拿几个她喜欢的项目给她,再到有权利拒绝杰森的“不合理工作安排”,而她甚至没说明什么是不合理。和魔鬼签订完契约后她在契约方面变得更狡猾了,奥利维亚是个聪明人,她已经在读法律系函授学位了。
“你在开玩笑嘛?”
杰森脸都黑了,这和让奥利维亚离职,然后还要供着她有什么区别?罗曼会疯了的,他要面对发疯的罗曼和傲慢又快活的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微笑着坐到了杰森和布兰达中间,把布兰达没拿饮料的手臂放在自己腿上,力道恰到好处地帮她按摩放松。这时布兰达正在认真看热场歌手的演出,叼着吸管跟着哼歌。
“我学了按摩。”
她用口型挑衅地对杰森说,布兰达这个喜好享乐的魔鬼是不会主动放她走的。
不到一分钟她就收到了杰森的回复,满意地收起手机,向布兰达真诚道歉自己有突发工作要先走了。
“去吧,对你来说工作更重要。”
奥利维亚走得神清气爽,她根本不喜欢摇滚乐,太吵闹了,她更喜欢布鲁斯和爵士。
杰森终于得到了和布兰达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他以为这已经很困难了,事实上阿福在他背后的努力是他难以想象的。
但他发现他此时却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像个青春期的小男孩一样装作伸懒腰把手臂放到布兰达肩上?他们远比这要亲密,他们都见过对方血管了。
这不是杰森想要的,他来之前想过很多可能性,唯独没想过他会看着布兰达发呆。
主角已经上场,全场都在贝斯的低音中逐渐陷入疯狂,太多声音涌入他的耳朵里,音乐和呐喊,还有摇晃护栏铁马的响声。
布兰达就站在他旁边,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她被音乐和演出迷住了,从未流动过的血液在她血管里随着鼓点冲撞。
“我疯狂又固执,非黑非白,不乐观也不悲观,哪个国度都不是我的家……”
布兰达和其他人一样跟着唱了起来,她还没意识到人类独有的激情让她在呐喊中脸颊发红。她向来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死尸一样冰冷的皮肤有了虚假的温度。
“但我可以带你回月球,我是来自月球的啊,我和你一起……”
杰森听着自己根本不明白的意大利语,他不知道这歌词把“月球”换成“地狱”就完美契合了布兰达的现状。
布兰达会意大利语是因为安度西亚斯喜欢歌剧,其实她在地狱里学的是几百年前的意大利语,爬到人间后还要适应一阵。
“你就留在地球上吧!而我则属于月球……”
杰森无法把目光从布兰达身上移开,他知道自己一定像个怪胎。所有人都在跟着节拍摇摆,享受音乐,只有他直挺挺地傻站在这,看着布兰达。
“我在自然的月光下歌颂伟大的爱……”
就像杰森听不懂歌词一样,布兰达也无法真正理解自己唱出的歌词,她和其他人一起唱着。她可以理解自然,甚至比在场大部分人类都更理解其中蕴含的魔法和力量,世界上真正强大的力量。她也能理解月亮,她喜欢月亮,冷漠的月光照亮黑夜中的墓园。
但她不理解爱,她经常想着爱是软弱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连永恒的边缘都碰不到。天使和魔鬼都是永恒的生物,但他们都不会爱。唯一懂得爱的人类却不能永生,这就是爱的缺点。
可她现在毫不在乎了,懂不懂无所谓,音浪中她唱着自己都不明白的歌词,激动得差点伸出翅膀来。
在她意识不到的地方她和安度西亚斯越来越相似,被人类创造的艺术打动。
杰森就不一样了,他觉得看着布兰达就很安心。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不在为布兰达是否会有感情而困扰了,他相信布兰达有就够了。
他站在布兰达身边,手臂撑在栏杆上转头看着舞台。
布兰达在两首歌的间隙中转头看向杰森,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很投入,不满地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