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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和离婚后一方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 另一方二十年不闻不问后拿着一个亿走过来,孩子立刻就黏上去了一样。”
特里尔在电话里说, 阿福发出头疼的叹息。
“你没有一个亿,而且我觉得安度西亚斯才是更有权势的那个。不, 重点是你有些……”
“我知道我很过分,你可以把‘有些’去掉。不过布兰达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能看到我性格中比安度西亚斯更强的一面。”
阿福的叹气声已经快把房盖吹走了,他甚至开始觉得塔利亚都是个不错的母亲了。
“别担心,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等我死了之后布兰达在地狱里追杀我二十年泄愤。不过她应该没那么闲, 人间和地狱都有那么多好玩的等着她。”
“你比安度西亚斯还像个魔鬼。”
“谢谢夸奖。”
特里尔让阿福更不安了,放下电话后他就去找了布鲁斯。他知道布鲁斯连自家亲子问题都没解决, 肯定帮不了什么忙, 只能是给阿福当个听筒了。
除了阿福外, 安度西亚斯也在担心,他这辈子90%的时间都活在梦里。年轻时在撒旦、路西法、初堕者、别西卜等人都活跃时妄想征服地狱,。换句话说是他虽然当了一个很好的村长, 在地狱打下了很大一片土地,但离当国王还有不少距离。
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连和特里尔只有一面之缘的布兰达都能意识到自己父母爱情绝不是个百分百的爱情故事, 他还坚信特里尔对自己的爱情连一滴水都没掺。
同时,他还认为特里尔和布兰达会在血缘和命运的引导下一见面就和迪士尼歌舞电视剧一样唱起歌来跳起舞,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 然后一起等着下地狱后“咱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克劳利是个报忧不报喜的人,从特里尔那得知布兰达跟她见过面后冲到地狱把这件事告诉了安度西亚斯, 安度西亚斯和阿福一样失眠了。不同的是安度西亚斯不睡觉也能再活几千岁,阿福两天睡不好血压就飙到170了。
对于克劳利来说,特里尔比安度西亚斯更好相处,因为克劳利认识安度西亚斯太久了,很清楚这家伙就是活在梦里。
特里尔则不同,在这个女人的思维模式里,除了利弊外一切都要靠边站。
克劳利从地狱回来后再次找到了特里尔,其实这次是他被特里尔召唤过去的。他带着安度西亚斯给布兰达写的信正准备交给那个小家伙,还没走到楼下就被特里尔从魔法阵里揪了出来——
“克劳利,帮我个忙!”
一定是出大事了,因为这是克劳利第一次见到特里尔如此焦虑。其实二十年来克劳利“帮”过特里尔很多忙,他们之间有种奇妙的互惠互害关系。不过那些他帮特里尔忙时,特里尔都是以“我有个好消息”或者“你想占点便宜吗?”特里尔从来不会把真实意图摆到明面上,她开口就要寻求帮助,肯定不是好事。
克劳利难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你的收藏室里是不是有个写着以诺克语的权杖吗?借我用两天。”
对不起了特里尔,他是严肃起来了,但遇事给自己先捞点好处可是魔鬼的本能。他一直知道特里尔藏着一把能偷渡上天堂的钥匙,现在他需要那把钥匙去天堂找个人。
其实这是个玩笑,因为克劳利知道那把小钥匙是特里尔最珍贵的收藏,从不让任何人触碰,绝对不可能给他。他知道那把钥匙存在也是一个意外,安度西亚斯都不知道特里尔有这样的收藏。
出乎意料地是,特里尔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那种眼神包含了太多感情,不屑、鄙夷、还有种奇怪的欣赏在里面。
她看不起感情用事的克劳利,又忍不住欣赏他的勇敢。在克劳利吃惊到摘下墨镜的注视里,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坠是一个咬着卷轴的金属骷髅头。
“克劳利,我从不付预付款,你是知道了。”她把吊坠在克劳利眼前晃动,紧盯着那双黄色的蛇瞳,“但现在,我把我收藏室的钥匙给你,你可以挑任何一件藏品走,包括那个刻着以诺克语的权杖。你可以拿着它去找你的小天使,不过你要记住,这是出于我对你的信任和情势所迫我需要你像阻止世界末日一样努力。如果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发誓,你会后悔的。”
克劳利点了点头,把骷髅头吊坠收进口袋。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去绑架布兰达。”
“什么!?”特里尔完全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她指着桌面上的塔罗牌死亡、塔和逆位倒吊人,“她要遇到危险了,我想在意外发生前把她保护起来。命运总是很偏爱我,给了我一些暗示。”
就连克劳利都无法接受这种理由,“你他妈疯了吗?当自己是艾格尼斯·纳特吗?你这辈子什么时候精通过预言?为了这种理由去绑架?绑架?!”
“那如果假设我知道她将遇到危险,我能怎么办?”
“嘴,你张嘴了。”
“她会听吗?”
特里尔一句话就让克劳利沉默了,克劳利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没想到一个能让布兰达听话的人。
“她不是有契约吗,让布鲁斯去命令她。”
特里尔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布兰达遇到危险,那会是什么样的危险?首先不会来自人间,我觉得人间没什么能伤害到她的东西。其次不会是天堂和地狱,因为现在天堂和地狱因为你,对你和你老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没人会理她。而且她和其他魔鬼不同,甚至不怕圣水。来自妈妈的小礼物,我怀她时没少喝圣水,她早就免疫了。”
“你的意思是……”
“认为如果她出事,那这个意外一定是她自找的。”
“我怎么一点都不奇怪呢?”
“你认识布鲁斯,以布鲁斯的性格,他会不出言制止吗?而且在有些事上,我觉得布鲁斯并没有你认为得那么……可靠。他是个凡人,屁股后面那摊烂事比你我,不,比我还多。考虑到你的感情生活,你和他都快不相上下了。”
布鲁斯只是孤儿加和自己儿子关系不好,克劳利和自己的所有兄弟姐妹关系都不行。理论上他是上帝创造的,但他和上帝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差。
什么样的人活了六千年就一个朋友?至于特里尔和安度西亚斯,他们只是熟人而已。
这么看的话,克劳利多少有些偏执。
“你说得有道理,但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你觉得你真能预知未来?”克劳利走到桌边把特里尔的塔罗牌搓在指尖烧掉,“就凭这几张纸片?!等下……这是什么……”
他在桌子上看到一页纸,像是从某本书里拆出来的一样,对克劳利来说这字体非常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写的。
不是他自己写的,也不是亚茨拉斐尔写的,还有谁?
也不像别西卜给他批报销单的笔迹……
“这是艾格尼斯·纳特的字迹!”
克劳利震惊地拿起了那张纸,这是预言女巫的字迹,但她的后人说已经把第二本预言书扔了啊。
特里尔装做这么什么大不了的,把那页预言从克劳利手里抽走。
“她自己没做垃圾分类怪得了谁?”
“你去翻她家垃圾桶偷东西了!?我就知道你他妈根本不会看塔罗牌!等下,上面写了什么!?”
特里尔对着那页预言读了几条。
“蛇会发现自己想错了,不要相信别人说了什么。”
特里尔看到克劳利皱起眉头,立刻补充说,“别多想,我觉得她说得不是你,是泰勒·斯威夫特。”
克劳利攥紧刚拿到手的项链坠,看在报酬的份上劝自己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