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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复活后,他再也没回过这个地方。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里的景象,只记得从棺木和泥土中冲出来,又被布兰达一脚踢回去了。
当他站在自己的墓碑前,才发现他并没有遗忘,这里的一草一木只需要看一眼就被他刻在了脑海里。
他低下头,记起了他复活后的细节……他逃离坟墓后第一次洗头时,头发里夹杂着黄玫瑰的花瓣。
在恢复在地狱时的记忆后,他明白了那是布鲁斯、阿福和迪克在他坟前留下的鲜花。这也是为什么在布兰达的寝宫里,他的床头总会出现新鲜的黄玫瑰,那些花并不是安度西亚斯用魔法变出的幻觉,而是真实的鲜花。
沾着亲人眼泪的鲜花会出现在他们牵挂的灵魂身边,但这种情况一般只发生在天堂。
“布兰达,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我的床边经常出现黄玫瑰吗?”
布兰达点了点头,“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鲜花。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她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是她在地狱里发现的一个细节。
“当我完全是魔鬼时……我在地狱里,有人在我床头放了一朵特别丑的花。我想扔掉它,安度西亚斯把我拦住了。他说这很珍贵。”
杰森立刻意识到了布兰达说得是什么,他没想到那朵花会以这种形式被送到布兰达身边。
那天他看着特里尔双手沾满献血,所有人都在争吵,他少见地有了想逃避的心态。尽管知道特里尔总会带回完整的布兰达,他还是生出了“也许布兰达是个魔鬼也不错”的想法。
布鲁斯甚至叫来了卢修斯,和特里尔争辩关于她歌曲版权的问题,特里尔那边有刚拿了法学函授学位的奥利维亚和能在钻魔鬼契约空子的康斯坦丁。
布鲁斯和卢修斯有一层楼的律师做线上支援。
杰森当时觉得自己像在看屏幕一样看着这场闹剧,太多的利益纠葛其中,但他只想赶快让布兰达回来,哪怕是魔鬼布兰达都无所谓。
他离开了,下意识走到了韦恩庄园庭院的角落里。离开了十年,阿福打理得花园还是一眼能看出出自英国老头之手,种着在英国很常见但在东海岸开得不好的报春花,这花开得还不如地上的野花。
下意识摘下了一朵,却不知道要放到哪去,就像他除了把希望寄托于特里尔外就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面对布兰达时,总有一种薄雾一样的无力感笼罩在这段关系中,他一直在忽视这一点。
那朵花最后揉碎在了他的口袋里,然后出现在地狱里,布兰达的床头,和曾经出现在他床边的黄玫瑰一样。
安度西亚斯是第一个发现这朵花的人,他微笑着看着那朵花,觉得这和他第一次见到杰森时一样,伤痕累累,破破烂烂。
他每天也能收到这样的花,不过都是一些美丽又昂贵的花朵。其中特里尔去开演唱会和发布新专辑的当天,他会收到一束纯白的花束,玫瑰、兰花和郁金香,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
这是特里尔对他的印象,特里尔白色的新郎,纯洁无暇,满心只有她的魔鬼。
安度西亚斯像看可爱小猫一样拖住脸,“我的女儿也到了这种年纪了,比我强,我快6000岁才有人给我送花。”
“那朵花是……我想放到你……”杰森想说坟前,但这词怎么都不合适,“我想送给你,但找不到你,只能放到口袋里。”
“原来是给我的。”她笑着坐在了杰森的墓碑上,“我以为是特里尔给安度西亚斯的,她每天都给安度西亚斯送花。我当她破产了,只能摘这种野花送给安度西亚斯。”
“布兰达。”
“嗯哼?”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以为你想回家歇一会儿,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
“对,我想起来了。”布兰达从杰森的墓碑上站了起来,“我想给自己做一块墓碑,在你的墓碑旁边,现在我们都是死而复生俱乐部的成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