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对自我的审视4（2 / 2）
白文：嘿嘿嘿，哪里哪里。
灰斑：卡伦，他好像不是在和我们说话啊。
白文：诶？
帕尼特：是的呢，我在向我刚才吃下的食物说谢谢嘞。
白文：诶？这样听起来好奇怪啊。
帕尼特：在我们家乡那里大家都会这么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向谁答谢，我就去问我的老乡们啊，他们也都是各说纷纭，有说感谢老天的，有感谢赐予他们熟食的人。
帕尼特：我后来就想感谢谁都是无所谓的，重在感恩，所以我就随我自己的想法，感谢食物了。
白文：哦，这样啊？——话说寻我小姐呢？
帕尼特：诶？
帕尼特回头张望，寻我却不在此地。
帕尼特：她人呢？之前还在的啊？
灰斑：是去上厕所了吗？
帕尼特：连安全帽都一并带走了，都没留口信。
白文：诶？她的盒饭还没有动过，连叉勺都是干净的。
帕尼特：你是说她还没吃饭？过了这么久，她连一口饭都没吃？
白文：嗯……说回来她这几天确实吃得随意从简。
灰斑：这不是现在的重点吧？
帕尼特：这不对劲，她到底去哪儿了啊？
2:18 pm，尼亚尔纳城区外某处，天气多云。
寻我在这里伫立许久，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模糊不清的天际，遍布荒野的石块，眼神如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裹挟着沙尘的风吹拂过荒野，裂缝中长出的野草在风间摇曳，远处沙虫爬动的沙沙声被风尘淹没。
偶尔透出蓝天的云层快速涌动，移动城市工地中高耸的吊塔宛如比肩云层，其在这里也能清晰可见。
帕尼特：……
帕尼特：呼……
帕尼特：原来你在这儿。
寻我：……
帕尼特：你来这里干嘛？都没和我们打声招呼就走了，害得我们担心。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给伯尔交代啊——他毕竟要我看好你。
寻我：没什么，只是想出来看看，不是要逃走——让你们担心了。
帕尼特：逃走？只要你和我们提前说过了，你其实想要去哪里都可以——当然最后还得回来。
寻我：哦……
帕尼特：走吧，回去吧，至少要先把人家拜托我们的活干完啊。
寻我：……
帕尼特：怎么了？还想再这里多呆一会儿吗？
帕尼特：这地方挺安静，让人舒心。
寻我：没什么，想起来过去的一些事情。
帕尼特：……
帕尼特：你一直说不用对你那么好，你一定是有一些心结吧？
寻我：嗯。
帕尼特：至少让我们知道一些吧，我们说不定能帮上你。
寻我：不，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
帕尼特：不妨试试说说看吧，我们只是想帮你——毕竟在这里，我们算是同属于罗德岛的同伴吧？
寻我：……
寻我的脑海中此刻回映起过去的某一刻。
同样是在一片荒漠之中，远处高大的山脊在飞沙走石之间依稀可见，昏黄的天空之下法杖上金黄色的铃铛在风沙之间清脆作响，让背负着大件行李的她即使跌倒也没有迷失在沙暴里。
忽然穿透沙尘的太阳阳光下，一对为沙尘腐朽的卡普里尼的角如圣物般于太阳前闪耀，一只粗糙的手向她伸出，要带领她继续前进。
???：不妨试试说说看吧。
寻我：……
帕尼特：嗯？
寻我：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曾经也有一个人和我这么说过，但他已经消失在沙暴当中了。
帕尼特：他？他是……你的同伴吗？
寻我：不。
寻我：“同伴”，远不及他高尚。
帕尼特：嗯？“同伴”？
寻我：并不是在说你们，其实你们对我很好，我也明白应该善待自己，但……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有点……
帕尼特：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帕尼特：你一定要克服过去对自己的影响啊！我和伯尔，还有那对黎博利姐妹，都一定会帮助你克服这些阴影的。
寻我：这么说，你可能并不明白困扰我的是怎样的过去。
帕尼特：诶？
帕尼特：……
寻我：对不起……
帕尼特：对不起，这次轮到我说对不起了。如果你不愿意去直面它，去克服它，你不愿意直接告诉我们是怎样的过去，我们又怎么能帮助到你？
寻我：那么我问你，作为战士的你，你能容忍一个叛徒站在你面前吗——
两人的对话被四周突然发出的声响打断。
起初那只是轻微的如同风吹过沙丘时的声音，后来又逆风向而动，靠近的同时又分布而开，遍布四面八方，随后有实体从沙尘中走出，戴着一副猛兽的狰狞面目出现在帕尼特和寻我面前。
帕尼特：野狼？被感染的？
寻我：总共有五只——不，六只！
帕尼特：糟了，果然离开移动城市到荒野上应该带武器的。
寻我：你先走，我来段后。
帕尼特：想得美——过来！
帕尼特抓住寻我的肩，让她于他背靠背而战，同时对包围他们的野狼做出防御形态。
寻我：诶？你这是？
帕尼特：听好了，我不管你了以前干了什么，背叛了什么，现在我把我的后背交付于你，你可不能背叛我，而我则不会背叛你，专心做好防御。
寻我：好，可是就算这样——
一只野狼忍受不了人狼对峙，朝着寻我扑了上来，寻我看准时机躲开了朝着她的脖子而来的致命一击，随后以双手抓住野狼的下颚与颈部，将站起来有她身子高的野狼向另一方向甩了出去。
攻击失手后野狼没有继续回头攻击，而是恢复身子平衡，识趣地跑开，让另一头野狼随即冲上来继续攻击。
帕尼特见状赶紧向后抵住寻我的左肩后退着推着她转动，让自己来承接这一击。
野狼扑了上来，帕尼特眼疾手快握紧左手拳头，直接用手腕从野狼的下颚处格挡住野狼的飞扑，随后以右手击野狼暴露出的腹部，同时左手转腕抓住野狼下颚又以右手连击其腹其喉。
另两头野狼见这头野狼短短一秒被帕尼特控住击打扑了上来，帕尼特随即双手推出之前被他控住的野狼击飞其中一只并用膝顶开剩下另外一只。
不过一秒半这三只野狼先后痛苦呻吟着跑了回去，其余野狼也暂时不再继续上前攻击。
寻我：可是就算这样就地防御，我们也不可能长久存活。
帕尼特：你说得对！得想办法逃出这帮猛兽的包围圈。——你有携带什么爆炸物吗？或者能爆炸的东西？
寻我：只有这个工地头盔，我记得头盔的照明器是靠源石运作的。
帕尼特：我知道，可这样有什么用？
寻我：有用！
寻我拿着那个被她带出来的工地头盔如走神般站了片刻，随后她用力将头盔朝上扔向那些野狼。
那些野狼见头盔被扔过来正要逃散，突然头盔在半空中爆炸，发出耀眼光芒并飞溅出被炸碎的头盔的碎片，一些碎片还带有些许滚烫的源石颗粒。
碎片击中一两只野狼后吓得野狼哭嚎着癫狂窜逃，其他几只野狼也受惊而跑开。
见这短暂的空隙，寻我和帕尼特赶紧朝移动城区的方向逃去。
帕尼特：你懂源石技艺？
寻我：稍懂一点，足够逃命了！
帕尼特：不，还不够——赶紧逃，趁这些野兽还没回过神！
2：19 pm，尼亚尔纳城区移动前准备进行中。
伯尔：……
工地厨师：嗯？怎么了老伙计？
伯尔：我想起来一点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回一趟家。
工地厨师：不要紧的事吧？
伯尔：挺紧急的——麻烦你先帮我应付一下厨房吧，回头我送你点好东西当补偿吧。
工地厨师：那个就不至于了，如果紧急就快去吧，这里交给我。
伯尔：麻烦了兄弟。
工地厨师：好嘞！
伯尔：……
伯尔：指望靠那点源石技艺就能搞定野兽？
2：27 pm，尼亚尔纳城区外某处，天气多云。
寻我：呼……呼……咳咳！
帕尼特：跑快点啊！
虽然极力跟随，但寻我的机动能力仍远不及帕尼特，速度低于帕尼特，而强行加快自己的速度又让本就是感染者的寻我出现体力不支，甚至还崴到了自己的脚。
寻我：呜呃！
帕尼特：我扶你！坚持住啊！不要在这里倒下！
寻我：放开我！这不值得！
帕尼特：我做不到！你想让我看着你活活被野兽咬死吗？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的！
寻我：……
寻我：它们追上来了！我们逃不走的！
帕尼特：不要轻言放弃！
几匹野狼扬起沙尘暴般的沙尘，如旱地洪流般向寻我和帕尼特奔来。忽然寻我和帕尼特面前径直向上飞起浓厚烟尘，随后又快速向他们袭来。
寻我和帕尼特一惊，随即抬起手闭眼遮蔽，但这些沙尘只是如春风一般轻轻吹拂过他们的脸庞，不留下任何一颗沙砾，却将追到他们身后几米处的野狼从大地上拉起，轰向天际。
一片混沌当中，只听得到野狼的悲鸣，与骨肉破碎的声音，随后风沙散去，几颗沙砾落回大地。野兽似乎都消失不见宛如从未出现，只留下一片安静的荒漠，风吹大地呜呜作响。
帕尼特：这是？
寻我：……哦，是伯尔。
帕尼特：伯尔？
伯尔就站在他们面前，他放下刚才抬起的右臂，甩了甩右手，几粒源石颗粒从他指尖飞走。
伯尔：……
伯尔：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跑到没人的地方，看着野兽飞奔谈情说爱啊？
帕尼特：其实是这样——
伯尔：我知道是哪样，白文灰斑和我说过了——寻我，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白文灰斑说你自己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是要离家出走？
寻我：……
帕尼特：其实可能是我记错了，她应该是和我说了一声，我应该是忘了。
寻我一惊，她看向帕尼特，面容平静没有任何的动容。伯尔看向寻我，亦不作声。
伯尔：真的？包庇犯错的人可不是个好学生该干的哦——当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白文灰斑那样的青少年。
帕尼特：额……嗯。
伯尔：哎，算了，回去再说吧——寻我，之后你要是再想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可以和我说，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行动。
伯尔：但我作为罗德岛制药在尼亚尔纳地区的代理人，我依旧要对作为员工的你实施管理，你亦要对我负责——以后不可再擅自行动。
寻我：我明白了。
伯尔：好了，该回去了，这里可还不太安全，远处还有野兽的嚎叫声——弄坏了工地的一个头盔，要给人家补偿，费用就从你们两个的工资里扣吧。
帕尼特：行吧。
三人回到了尼亚尔纳城区，和在城区边际上等待的白文和灰斑回合。
回到工地上除了办妥了施工器械损失赔偿外，几人还在当天收工前又赶着干了点活，只不过那个时候帕尼特总时不时走神，忍不住想寻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