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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瑟苦笑,两人对视中,蔺臣起身,双手交握躬身行礼。
谈瑟消失,出去了。
因为她跟世界之主完成协议了,其余人全部受限,世界秩序已定,副本开荒已经完成,她属于胜利一方。
影子留下。
其他人,所有人都留下,困在这里。
她好残酷,没有任何昭告,谁都一样对待。
包括自己人。
无一幸免。
在她的局里,不会有让她动摇心志存在。
她,一直没变过。
“百年了啊,她还是这样。”
“但她成功了,逼我现身了。”
其中一人……张北森,他说了这么两句话,低下头。
在下一秒。
他也消失了。
其他人震惊,副本发起者,或者拥有发起能力的人,是能越狱而出的,但蔺臣一点都不惊讶。
他只是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坐下来端起一杯茶最后喝一口,对其他人说了两句。
“我有预感,她要去做一件比我更残酷痛苦的事了。”
“你们,还能见到她吗?”
语气,特别伤感,像是两人在寿宴当天如同朋友一样的对话。
稀松平常,一如初见。
他们都是见过不同时代的人,是历史留下的人,所以能在灵魂上达成共鸣。
但再不相见。
世界杯上的事早就成了全球一等一的热门头条,而且热搜前二十都是关于它的。
灾厄十年,从最初一年泼天大祸一般什么副本什么惨烈都能挂上去蹿热度,到后面一年一年都麻木了,若非什么顶级的天大副本或者灾祸,实则已经很难让挑剔的人类社会产生多余的兴趣了。
每天都在死人。
每户人家的痛苦跟喜乐都不会平等通达到别人的感官动情之中。
说到底,这人生是自己在过。
命运使然干预的也只是每个人的生命长短。
宋祭酒并未因为查谈瑟跟那些过往的事而耽误手头的工作,而查这些事,说白了也是为了找出张北森。
甚至,这个目的并不只是她一人的。
她没有告诉司空雪案的是政治部中心在那事出了后就秘密联系了她。
本来,在离职后,一方面为国家秘密处理一些事物以及为对付界外人做隐秘准备,一方面她以自己家族利益跟长远打算为核心去查关于老祖宗谈瑟跟当年超自然事件,这是不相干的。
官方知道,但不干预,甚至宋祭酒也门儿清国家内部很可能在百年前查得比宋家都深。
不仅仅是因为当年那个事件意义重大,以牺牲换来一些人的成功脱离,那些人,后来既领袖家国重振开辟新时代的伟大人物。
但这不可说,宋祭酒知道谈瑟肯定也不觉得这事需要拿出来说。
祖国之崛起,艰难万辛,但不能所有牺牲都付诸于纸上,留存于历史。
包括以前牺牲掉的万万千之烈士。
很多事,既家国之隐秘。
而超自然事件既不能说的根源之一,它太隐晦了,后来局面稳定了,回头来查,足以让辛苦经过人类冷热兵器战争时代的当时人物们震列三观。
迷茫,不解,还有恐惧。
如果说一个国家的时代兴亡需要无数人的人命去填,那么这种突然出现的超自然存在意味着什么?
它是否高高在上,在宇宙星空之上俯视着人类内部的自相残杀?俯视着一方无耻之徒对另一方毁灭人道的无耻屠杀跟掠夺?
公义,真理,原来在宇宙之中真的是不存在的吗?
这太可怕了,不能公开于世。
于是它被封藏了……
灾厄游戏的降临既思想冲击的革命,没人愿意再回想第一年死掉了多少人,甚至因为游戏死掉的人只是1%,剩下99%其实都始于动乱跟疯狂。
现在,关于这些隐藏跟隔绝,似乎有了要公宣的意思?
至少让她进这个会议室,就是有了某些变故。
宋祭酒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也担心这种变故是不利于谈瑟的——如果官方确定谈瑟是当年的那位,死而复生,百年长生且保持不老状态,还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现在的人还是百年前的那些人,宋祭酒一点也不担心。
但百年后呢。
不是说人不好,而是到底不能感同身受,大抵会以国家利益为主。
而谈瑟这样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啊?
有共同敌人的时候还好,等共同敌人消除了……
宋祭酒甚至不敢确定在座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一些悖逆分子,或者张北森是亲自跟谈瑟一起进副本了,还是狡猾多端还留在外面,并且也坐在这个办公室里。
敌人太强,隐藏太深。
她不确定。
不过,她知道其他人当前肯定是绝对想揪出张北森的。
“祭酒,不必这么严肃。”
一个老者苦笑着,推了下眼镜,其实得益于灾厄游戏带来的道具给超自然力量,他们这些垂垂老矣的老头儿凭着自身实力跟脑子,还有不可否认的资源相助,在生命长度上拉长了许多。
当然,也有许多人在其中逝去。
但,没什么可说的。
世界变革如斯。
“我们想抓张北森,所以查当年的事,也是因为猜想——张北森能发展起界外人而且这么多年在我们这么大力度以及后期全球各国都在默认联合对付界外人的情况下都能完美隐藏且让界外人疯狂壮大,这必然有一个事实。”
宋祭酒目光扫过在座的七八个人,都是国家顶级中枢,她些微判断了下,有了猜想。
“他有帮手,而且就在我们内部。”
她说的我们,也不知泛指整个官方,还是在座。
但这里的人都是老狐狸,思维盘子广博且深沉,不计较当前一时的明意隐意。
“对,介于如今越来越险峻的局势,界外人自在R国私下秘密庇护且滋养的一方私岛大驻地被那位摧毁后,一时沉寂没了动静,现在各国官方好些都在兴盛一种论调——既界外人已经被铲除了,人类的威胁已经没了,可以恢复只有灾厄游戏介入的正常生活了。”
“所以,他们打算调转关注力跟武力去钻研游戏本人,为获取资源而谋利。”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们认为这是界外人对外释放的烟雾弹,因为从现在灾厄游戏的难度提升进度——祭酒你看下这些资料,不说世界杯那个不正常副本,光是同一天世界各地爆发的高级副本数量就达到了132个,而在三个月前,这个数字也只是30个。”
“就三个月,暴涨如斯。”
“高级副本都如此,下面的副本爆发的指数何其可怕,基本大部分人类被召进副本的频率都比前面十年提升了好几倍,有些人在前面十年可能都进不了一两次,今年却已经进了三四次。”
“就以我们自己身边为例,比例还要更高一些,因为副本抓人大多时候也看能力跟介入的概率。”
他们身边人,自然也都是世界人类精英,要么是手握资源的亲族朋友,概率比一般人本就高,可现在放眼整个人类世界,这个频率太高了,已经开始影响人类社会的正常运行了——百年前某个国外科幻电影还记得不?
“灭霸打了一个响指,灭掉了世界一半人,原以为是减少人类过多资源不足的风险,其实是击穿了人类秩序,不说亲情感情方面的重创,就是生产跟消费都崩溃了。”
“现在,我们的世界也有了这样的迹象,而且无限接近第一年的混乱跟艰难。”
其实,灾厄游戏不会一口气夺走人的性命,生命格子完全削减清零才是真正的死亡。
但,它的减少会对身体造成重创,生命力损伤,这是不争的事实。
第一年的恐怖也源于医疗体系同样被击穿了。
“所以,今天是有什么新发现吗?”宋祭酒知道这些老东西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