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55(1 / 1)
刘超在那边嗓子都哑了:“王小洛离家出走了,我找他一晚上了。”
安湛愣了一秒钟,有点受不了刘超这副跟娇惯孩子一样的宠溺劲儿道:“他几岁了啊?还离家出走?你太小题大做了,他那么大的人了,是不是你……那个家里那事儿刺激他了?你俩好好商量啊。”
刘超说:“反正麻烦着呢,他没带手机,真出了事儿求救都求不了!成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今天我晚点过去。我找靳狄去帮忙,他在家呢吧?”
后面几句刘超说了什么,安湛一点没听见,眼睛完全叮在昨晚上收的一本吸毒卷的笔录上:“等会儿,等会超子!我知道他昨晚上干嘛去了!”
刘超赶到单位,尽管安湛跟他说这案子不牵扯王小洛,但是他后怕了一路,这个吸毒人员不仅仅有多次前科,还自爆有艾滋病,王小洛这个兔崽子跟他怎么会碰到一起,还让派出所抓了,刘超一晚上滴水未进,又累又疲倦,这几天所有的负能量全都涌上心口,坐在车里脑袋嗡嗡直响。
安湛已经把案子情况大概看过,又给派出所打电话核实,拘留所给那个叫王霸的人检查了身体,好在并没有病,不过是为了逃避打击处理的借口。安湛放下心来,瞧着刘超从外面一路跑进来,满脸倦容,伸手一把抢过安湛手里的卷宗,安湛连忙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小洛就是路过,那人也没病。”
刘超听了安湛的话,才勉强出了口气,拿过杯子灌了下去,温热的茶水把焦渴的喉咙冲开一条道,心情也跟着平复了几分。
笔录都写得挺清楚的了,这个王霸别看岁数不大,吸毒史可不短,社戒、强戒都办过,没用,出来还吸,也是个二皮脸的货色,满嘴跑火车的主儿,十句有两句是真的就不错。
刘超给管片儿的徒弟打了个电话,小李听师父火烧火燎地问完,一拍脑袋想起来怎么看着王小洛眼熟了,这不就是上次在街角抓黄盘时候跟师父混一起那小子么,当时他就觉得奇怪,这会儿师父的口气这么着急,小李不免心中八卦了一番:“师父,您甭着急,凌晨时候给放了,要不我帮着您从管片儿那找找?”
刘超说了两句不用,跟安湛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赶,车还在修,拘留所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也不好打车,刘超直接去了云来,开了靳狄的车往回走。
王小洛从派出所出来,抿着嘴可怜巴巴地往壹零天堂走,心里本来就委屈走路又磨蹭,等他晃悠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酒吧早就关门了,早上的帝都一片沉静,连壹零天堂所在的这条萎靡的边缘红灯区都跟寂静岭似的,几个辛勤的清洁工人一早就在打扫着街道,路上零星有些路人已经开始准备上班,王小洛手机钥匙钱包全都在包里,这会儿算是抓瞎了。
没走一会儿,天大亮了,四周的早点铺全都开张了,王小洛左瞧瞧包子铺里一屉一屉已经蒸好的小笼包白胖胖地冒着热烟,右看看油锅里面“刺啦”的一声,油条已经迅速从油锅里面鼓起来金黄酥脆。东张张炒肝锅的盖子掀起来,伴随着一股蒜香凝结成一团的肝脏肉味,西望望一大块雪白的老豆腐碗里浇盖上一层黄花菜木耳鸡蛋的咸卤,再加上一勺辣椒油被老豆腐一烫,韭菜花的味儿让沉迷在困意中的人都为之精神一振。
王小洛跟没吃过饭的孩子似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肚子又开始叫唤。昨晚上就跟着辉哥那里蹭了个盒饭,折腾一晚上扛到现在,王小洛想到刘超做的放了排骨汤的馄饨,馋的不行。强迫自己不去看早点摊,直眉楞眼的往家走。
越是不看,嗅觉和听觉越是敏感,要说帝都人民也真是的,吃个早晨饭弄那么多花样干什么?姚记炒肝、馄饨侯、锦芳小吃、庆丰包子,王小洛捂着肚子健步如飞,边走边委屈,该!谁让你不听老公话跑出来玩,丢人现眼不说还挨饿,唔……好长时间都没吃麻团了,这芝麻闻着真香啊,是豆沙馅儿的吧?
快点回家,回家就有饭吃了,王小洛抿着小嘴,微微撇着,突然想起自己没带钥匙,万一刘超昨晚上没回家呢?自己今天进不去啊。肯定没回家,要不怎么都不找他,连找都不找肯定是不喜欢他了,肯定是昨天晚上在马路上看上哪个相亲的了……这个面茶看着真香啊,之前为什么一直觉得不好吃呢?
饿死人了,要不干脆先去哥哥那里吧?可是靳狄那里那么远,钱包又不在怎么打车去?打电话给靳狄手机又不在,回家去有没有钥匙,天要亡我啊这是……这个熊孩子真讨厌啊,豆汁儿当然要热着喝了,光吃焦圈有什么味道,旁边的大人更讨厌喝个豆汁,还呼噜呼噜的喝得那么香……
王小洛正暗自看着旁边的早餐摊流口水,脑袋上面“啪”就挨了一巴掌,把他拍得一个踉跄,他炸毛的回过头就看见刘超紧皱着眉头站在他后面。
刘超一路开车沿着派出所到家里的路线找,老远就看见小兔崽子灰溜溜垂头丧气地往家走,边走边看别人吃早点,刘超心一下子放下来,火气拱上来看他那副可怜样又压下去了,真是又心疼又来气还有点好笑,一直把车停好了,追过来,王小洛还眼巴巴地看着豆汁,挨了一巴掌才反应过来后面有人,扭头怒视。
刘超冷着脸,瞧着炸毛的王小洛,刚要说他,王小洛“嗷”的一声就哭了,惨得跟走失儿童终于看见妈了似的,刘超都给吓得后退了一步,王小洛“噌”地蹿到刘超怀里,两个胳膊跟树懒抱着树枝似的那么搂着刘超的脖子,两条大腿也攀上刘超的腰,整个人挂在刘超身上,把脸埋在刘超脖子里面哭,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