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01(1 / 2)
北静王府常年备着戏班子,红遍京城的名角儿蔷绫姑娘也偶尔登台献艺。水溶倒是有些好奇:“薛姑娘点的什么戏?”
属下不忍回忆,良久才答:“《山门》。”
水溶刚想笑言“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薛姑娘居然喜欢水浒的戏段儿”,属下又小声补了一句:“单点了《山门》里头的《寄生草》一曲。”北静王府的戏子大多是年轻的小生小旦们,平时多唱些《游园》、《惊梦》等,赫然摊上如此苍凉的一曲,可不是唱的人别扭,听的人更别扭?
水溶也愣了,回想这几天宝钗的言行举止,良久,自言自语:“本王真的不是捡了个尼姑回来?”
怀着对这位妙龄少女极其的难以理解,水溶叹息着来到宝钗养伤的小院,看着那姑娘规规矩矩地后退到五步远处后方才行礼,简单说明了:那“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金锁因为材质特殊,被簪子划伤的缺陷一时难以修补。
宝钗静静听着,明明那是自己从小随身之灵物,却好似完全不在意似的,都不看一眼,只是客客气气的作答:“王爷救了民女性命,民女已然感激万分。这金锁不过是身外之物,还请王爷千万不要为此劳神。”
还是这般无趣啊。水溶想了想,故意漫不经心道:“本王听说,荣伯府的小公子衔玉而生,那块通灵宝玉上刻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字,好似与薛姑娘的正是一对。”
闻言,宝钗顿时色变,可只是一瞬间,宝钗又恢复端庄的模样,淡淡言:“若民女知晓有如此‘巧合’,定不会佩戴这枚金锁。”
水溶却笑了笑,慢慢将包着金锁的红布包放在小几之上,又瞥一眼宝钗手边的宣纸,慢慢读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薛姑娘若真能看得如此通透,又何必在意戴与不戴这点‘尘埃’呢?”
宝钗苍白的脸儿顿时更白,这次可难再迅速缓过来,只在心中默默警惕——京城都道北静王胸无大志、放荡不羁,可他竟然如此简单轻易的看穿了自己……让自己如此难堪。
对方只是个小姑娘,不必说得太过。水溶见好就收,略微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只剩宝钗,盯着包着金锁的红色布包,默默无言。
过了男人的手,即使是再贵重的东西,宝钗也不会再戴着了。可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那布包不知怎么的,忽然落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当啷”,宝钗心中一突,连忙捡起,打开,却发现金锁已经摔成了两截。
八字祝语已经彻底摔断,可宝钗赫然发现金锁是空心的,赫然发现,在金锁密封的内侧,同样刻了八个金色的小字。借着光,宝钗轻轻读了出来:“无情有义,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是指她的命格吗?那,“无情有义”又是什么?
宝钗在北静王府被水溶反诘得尴尬无比,林家,林霁风也跟自家妹妹又是拐弯抹角又是遮遮掩掩的谈着水溶其人——连俊秀非凡的林霁风都不得不承认,北静王殿下那张皮相还是挺容易诱拐怀春少女的,自家妹妹可不要轻易被骗了去!
黛玉这气性儿可着实不算好对付,又因着十分聪明,轻易就明了林霁风话中有话,终于被问恼了,狠狠一眼儿横过去:“那日北静王来府时,康嬷嬷并着一众护院都在,哥哥若怀疑什么,直接问他们罢!”
见妹妹气得小脸儿红扑扑,林霁风赶紧讨饶,打躬作揖:“小姑奶奶,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水溶这人不错,家世好,够聪明,也够仗义……妹妹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黛玉再次瞪他一眼,银色的小牙磨啊磨,“我当时满心挂记着宝姐姐,哪有空看什么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