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324(2 / 2)
等什么?
这次的声音更轻,几乎只有站在他身后的黛玉听到了——“是我之错。”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
黛玉咬了咬唇,心中升起一丝极为不好的预感。
随着一声怒喝,噩兆成真,甄家大门被人“噼里啪啦”地砸开,领着一堆禁卫冲进来的人,双眼赤红愠怒非常:“你们将我妹妹藏到哪儿去了?”
云涯对上来人溢着怒火的眼睛,嘴角却挑起一丝嘲讽:“云珪,你来做什么?”
“太子何必明知故问!”云珪顾不上跟他互讽,冲到两具尸体之侧,抱紧妹妹,紧紧咬牙,双肩也不断抖动着,“绿蓁、绿蓁……”
“世子此番情态,似是早知郡主……已经身亡。”
如此淡淡的,也不知道是带笑还是带着冰的,竟是云涯所出之言?
黛玉听得心下一片忐忑,悄看云涯神态,竟是一片冰冷,已不是黯淡,而是阴沉,比在马车之上还要更令人揪心。
云珪一脚踹开甄宝玉的尸体,才不管甄家人如何哭天抢地如何强行隐忍,只对着云涯狠狠摔出一张纸:“我当然知晓,太子却该惊愕!没想到绿蓁不愿受你逼迫,竟然以死明志!”
那张纸飘飘忽忽着,没人去接,如萧瑟秋叶般缓缓落地,黛玉只看到一片干涸的赤黑血色,又是一封血书。
云涯根本不去看,而是紧紧盯着云珪:“呈给孤。”
臣子向太子上书,给面子让你站,不给面子让你跪,总归没有对着太子摔东西的道理。何况这还是晦气至极的血书,没喊一句拖下去砍了,已是看在宗亲的情分之上了!
云珪是满腔的愤恨,见云涯丝毫不动,一口气更是逼得上不来下不去,便也是站着不动,浓重的恨色早已满溢,几乎能将整个院落的人皆湮没。
最终,还是云珪带来的一个侍卫将血书捡了起来,云涯也不让呈了,直接就叫:“读出来。”
侍卫瞥了一眼世子,见云珪还是紧紧盯着云涯,只得心一横,慢慢将以鲜血所写诀别之信,字字句句悉数读出。
听侍卫所读之意,这是云绿蓁的绝笔。
云绿蓁最后向父王与兄长叩首,哭诉自己不孝,竟选择了自戕之路。
云绿蓁说,自从甄家回京之后,她出宫时,侍卫时常会被刻意调走,而这时甄宝玉一定会出现,对她大献殷勤;她本不欲理睬,可甄宝玉竟说手中握有云绿蓁幼时所赠的绣帕、荷包,还说一旦宣扬出去,郡主名节尽毁!
云绿蓁说自己实在害怕,才躲进长公主府,向堂姐求婚事,没想到再被逼迫,她这才知道,帮着甄宝玉那个无耻之徒算计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想让恩师一家回朝,有什么方法比赐婚一位皇室郡主更“捷径”?
云绿蓁说自己是真怕了,才会故意刺伤兄长,以禁足之名在宫中躲了三月,却不成想,罪臣甄家的信件竟能出入皇宫。
如果被人搜出,又是私通的铁证啊!
看蓝宜茜就知道,人言可畏,真闹出来,她不嫁也得嫁!就跟寿安伯府那桩一样,因为何家是太后娘家,皇上不欲逼死,只得赐婚;同样的,甄家是太子恩师,皇上又早有复起之心,怎会看其获罪,必然是成全这桩“天作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