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环刀2(2 / 2)
“能够骑马的,在太平军里也是精锐,你莫要大意。”
马新贻提醒道。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卵?将军你身体有恙,战场上这么多尸体,你自己找个位置掩护好,这些人交给我,尸堆中间,马匹不好腾挪的。”
林动握刀,戾气滔滔。
九环大刀在风中发出清脆声响。
战场上风是腥臭的,在两人谈话的时间,踏踏踏,阵阵马蹄声响起,顺着风一道传播过来。
马新贻神色阴郁,顺势拔出土里的一杆大枪,又解下腰上的一柄短矛。
“杀清狗!”
戴着红头巾的太平军将领,扬鞭高呼。
身后跟着三匹快骑。
列成一字。
足足四个老卒,太平军队伍里面,能混到一匹马,要么是战场上精英斥候,要么是职同两司马的精英正职衔。
两司马最高可领四百兵卒。
这次来的显然是前者。
战马奔跑的速度很快,压迫力十足,尤其是自坡顶冲出的那一幕,格外骇人。
如血的日光照在黑色大马身上。
马蹄高高扬起,持枪的红布头巾将领,形同天神下凡,气势无双。
“有点意思。”
林动嘀咕道,右臂肌肉里的青筋血管贲张似蚯蚓,裸露在皮肤上。
这支太平军的清扫小队,速度太快,势若奔雷。
“杀!”
马新贻没瞧出多大变化,就是发力的时候,太阳穴往外鼓起,他后退几步蓄力,紧接着,身体一仰,上臂撑展似张弓,猛地将短矛投掷了出去。
短矛疾速射向骑马飞驰的太平军骑兵。
尖锐的矛头,撞开了红头巾试图挑飞短矛的大枪,溅起花火,又撞开了红头巾拔出的直刀,当先的将领,直接被一记短矛穿胸而过。
噗呲!
鲜血溅开,红头巾被硬生生挑离马背,雄壮的黑马因为惯性依旧在奔跑,跑出了好些距离,都没发现主人已经不在,这黑马也是匹憨货。
“彩!”
“这是什么力道?”
“这是人该有的力道吗?”
林动目光幽幽,黑白分明的眼泊里,闪过一丝艳羡。
不过,再一想到刚才那具持刀的僵尸,似乎也能理解。
这个世界的武力值,离谱的超出想象。
“夺马。”
马新贻低吼道。
“好!”
关键时刻,自然不会掉链子。
林动得到一个身份,是清廷的抗纛悍卒,又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他在念头转动的时候,相关马术的知识,就已经纷至沓来。
又一名骑兵临近。
将领刚一出场就领盒饭,似乎刺激到了这个家伙。
他眸光猩红发动冲锋。
林动直接往废弃的车轮边一跳,这是运货的粮车,粮食自然是没了,半截车轮埋进死人堆中。
对方骑马,真蒙头撞进来,必陷其中。
吁,吁。
骑兵扯动马缰的工夫。
林动屏气凝神,叮铃铃,手上的九环刀猛斩,从马腿下切开,手腕一阵发烫,词缀生威,恐怖的力道爆发出来。
战马惨叫,胡乱的蹬腿,斜着摔倒,连同一起摔下来的还有太平军骑兵。
“这就得手了,倒是比想的要简单。”
嘿嘿。
虎吼一声。
林动抽了抽鼻子,扑向那名被摔的四昏八麻的太平军。
双手握刀,重重斩下。
一刀砍断脖子。
暴力得像刑场上的刽子手,而这一切,发生不过是几个照面的工夫。
血水打在脸上。
林动面皮抽了抽,死的太平军是个老头,斩下脑袋上的表情很狰狞。
这幅面貌,深深刺激着林动的心脏。
他不怕杀恶人,尤其是杀掉奸臣贪官,可若是土地上刨食,被逼迫得难以生存,活不下去起义的农民……那,实在是心底有愧。
“我不杀人,人要杀我,这世间正逢千古未有之大乱。我没错,他也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你既已投军,且安心去吧。”
默默念叨两句,那老头夸张的眉角,像是烙铁,依旧印在林动心头。
“世道艰难,活人辛苦,死人平安!”
林动大吼,虎躯一扭,正瞧见剩下两个骑兵堪堪赶来。
两柄长枪同时探出。
马新贻手上的大枪猛地一抖,枪身划过弧度,竟同时架住了一左一右两个矛头。
“发什么愣,还不动手。”
马新贻大叫道。
“这家伙……”
林动转身回头的刹那。
马新贻竟然为他扛了一枪,其中一枪刺中了肩头。
马背上,披头散发的太平军咧嘴笑了笑,尽管才死了同伴,却完全没放在心里。
那可怖的笑容,恍若妖魔。
“狗贼,受死!”
林动前扑一滚,身形已跃至马下。
九环刀对准马腿划过。
也不看上一眼,就地又是几个碾滚,朝着下一匹战马砍去。
又一名骑兵摔下马来。
“好机会。”
马新贻眼前一亮。
骑兵摔昏了脑袋,身体出现片刻的僵直,这人起身,下意识的抽出腰刀。
“斩斩斩。”
林动状若癫狂,脸上血痕似泪,扑杀上去。
“去死。”
马新贻用大枪,直接捅杀掉身旁的骑兵。
“杀呀!”
不知什么时候,后方又多出一骑,这人可能是吊在最后,在这最关键时刻,风驰电掣一般赶到,人借马力,一枪扎向马新贻头颅。
想起任务提示。
想起马新贻刚才替自己挡枪。
林动双唇紧抿,身体快过脑袋,扑了上前。
他手腕子狠劲发力,灵犀般地一探,竟一把将矛头给抓住,五指鲜血淋漓。
长枪的矛头下压,枪杆弯曲,不得动弹。
【蛮力如牛!】
墨字入骨,颜色越来越浓,血肉筋络虬结,都快爆出手臂,身体里的力量不住翻滚。
“开。”
林动大喝一声,脚背没入土里,马背上的骑兵居然被他给硬生生掀了下来。
噗呲!
斗大一颗,六阳魁首飞起,热血溅上长空。
马新贻从骑兵手中夺下刀来,一刀划过,斩人首级。
“我们走!”
两个伤员,一人一骑,又驱赶剩下的马匹,借着这个契机,从尸横遍野的战场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