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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彤云密布,阴风盘旋,城中充斥着压抑的哭泣声。

广平伯在世之时,为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一生不慕荣华,事主从无二心,最后为了家国殒命战场,如此人物,其生平事迹早已家喻户晓,更是家乡父老心目中的英雄。

时彧身着孝衣,手里拄着哭丧棒,在满城白幡与纸钱中,扶棺而前。

沈栖鸢作为女眷跟在棺椁最后,乘轿出行。

丧仪到了落葬之后,便已算基本结束。

沈栖鸢立在山坡前,坡前浅草丛生,刮擦着罗袜,隔了一重经纬依然卷起阵阵痒麻的触感。

远处,山头衔着落日,一点点浸入寒漪,暮色四合,人们陆续地收拾行囊,各自归家。

时彧在亡父墓前,上了时震从前最喜欢的食物与美酒,挨着墓碑,静静地靠着。

少年的长指搭着冰冷的碑石,抚过上面深切入骨的刻痕,俊脸贴着碑文,停留、倾诉,仿佛做着最后的告别。

他虽也从此无父无母,可他尚有来处,知归处,而她呢。沈栖鸢低头看了眼潦倒的自己。

她什么也没有。

突然间感到一阵讽刺,沈栖鸢勾起嘴角,温然笑了。

在时家伺候了沈栖鸢许久的红螺,头回见到沈娘子的笑容,竟感觉不到一丝欢喜,只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身上发凉。

红螺轻声地道:“沈娘子,时辰不早了,您该走了。”

沈栖鸢轻轻地点头:“好。我去收拾行李,这就离开老宅。”

红螺总感到异样,但又说不出所以来。

她只好点点头,与沈栖鸢乘轿返回时宅。

时彧回到老宅,已是深夜,这一日,他早已精疲力尽,无心再理会别的事,便也不曾关照过沈栖鸢去留。

回房中睡了一觉,直到翌日醒来,听到窗外鸡鸣报晓,巷子里传来叫卖鲜花的歌声,时彧方才思绪回笼,想起了沈栖鸢。

他穿上衣袍,扣好鞶带,提上佩剑,来到沈栖鸢暂住的院中。

洒扫的女侍们见了他来,一个个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起来,姿态极其反常。

时彧一眼洞悉了事情的不对劲。

“沈氏何在?”

他提起沉嗓,环顾四周,向人问道。

红螺是这一些人中离沈栖鸢最近的人,因此她被众望所归地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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