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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没有挣脱,慌乱间抬起眼睑,两叶槅扇间,那个数日不见,本该待在京畿大营的少年,回来了。

孤竹拔节般的身体逆光站在廊芜下的日影里,惨绿衣衫,一抹森郁沉怒嵌在漆黑的瞳仁中。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怒意仿佛已堵在了咽喉底下,将要呼出。

沈栖鸢心跳骤然停了,毫不怀疑,时彧将刚才尚书令夫人和她谈话的内容听去了。

第 10 章

这少年身上的气场太强,简直无法忽视,柏玉顺沈栖鸢眸光看去之后,一眼便定住。

原来是骠骑将军时彧。

他站在那里,不知听了多少去了。

少年眉峰冷冽,双手侧垂,银色护腕收束的袖口底下,骨节修长的双手握成了拳。

来者不善。

柏玉聪明地生出了逃意。

她那话说得,她自己没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可毕竟广平伯时震是人孩子的亲爹,这少年因此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她略显仓促地起身,脸色微微变了几变,便打起了退堂鼓,“沈妹妹,我看少将军回来了,我就先回了,天色已晚,我家孩子正下学塾我得去接呢。”

沈栖鸢一动不动地坐在檀木透雕蝙蝠纹太师椅上,花容如雪,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柏玉说着话的时候,时彧就连一眼也没分心给她,而是盯着自己,锐利的眸子透着冰冷的审视,和沉晦的怒意。

沈栖鸢心里咂摸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发毛。

柏玉正踮起脚要离开,谁知才走到时彧近前,对方的身板将门抵着,没给尚书令夫人足够体面地竖着出去的空间。

她嘴唇轻颤,干笑了两声道:“少将军这是不让我去了?”

时彧横臂在柏玉面前,臂展直如鹰翼般长,闻言,少年徐徐地侧首。

淬了雪的黑眸,冷峻阴沉。

“尚书令夫人,背后谈及他人先父,口吻不敬,是否不太合适。”

柏玉还自忖被比这毛头崽子还大了好几岁,又嫁给了当朝最年轻有为的尚书令,成了平贵妃的手帕交,也算是见过无数世面了,今日,居然还会为这么个半大少年的气势所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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