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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蒋荞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她醒来抓过手机一看,微信未读消息一片飘红。

郑思芸:【恭迎总裁夫人回国!![打call][打call]】

郑思芸:【总裁夫人,你是我在京恒唯一的人脉,以后我就靠你罩着了[玫瑰]】

郑思芸:【总裁夫人,我看上京恒水月湾那个项目很久了,能不能和你老公说说,把那个项目给我做[飞吻][飞吻]】

……

什么乱七八糟的?

蒋荞一头雾水,【你吃错药了?】

郑思芸:【昨晚听田维安说,你和秦令舟订婚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

郑思芸:【没关系,看在对方是秦令舟的面子上,我原谅你了!姐妹牛逼,能搞到秦令舟!】

蒋荞总算知道什么事了,田维安那货,人品差,嘴巴还大,估计这会知道的人不少。

她按照昨晚和秦令舟说好的,回复:【我们分手了。】

郑思芸:【??】

打字太麻烦,蒋荞干脆一通电话拨过去,解释了一番。

听完前因后果,郑思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覃领洲和秦令舟,这两名字还真像。”

“是吧,我喝多了管不住嘴,以后再也不碰酒了。”

郑思芸语气遗憾:“姐妹,我多希望你是京恒老板娘啊——凭你那张脸,34c的胸,要不努努力,把秦老板拿下,带我走上人生巅峰。”

“胡说八道什么。”

“没胡说八道啊,反正早晚要联姻,与其长辈安排,不如主动出击挑个干净的,听说秦老板还挺洁身自好。”

婚姻观念上,蒋荞和郑思芸是一样的。真爱有,但不多,与其费劲追求情投意合,不如抓住点实际的东西。

郑思芸的联姻对象早定好了,只等男方回国就结婚。蒋荞猜测,过不了多久,胡文婷和沈峰该安排把她嫁出去了。

她有点茫然:“算了,我没那个想法。”

“哎,别说秦老板才二十六,他就算寡到三十五,还是一堆人追。你说,京恒的项目怎么就和老板一样,都这么难搞——”

……

挂断电话,蒋荞躺在床上发了会呆,然后登录微博,浏览最近几天的留言。

她的微博昵称叫“温水煮小荞”,认证漫画博主,经常分享一些自己的画作,有时也会接商稿。

粉丝虽然才三万,但都挺活跃的,几天前蒋荞创作了两张原创画作,网友反响很是不错。

【啊啊啊啊神仙太太,画的太有感觉了。】

【太太接稿吗?礼貌问价。】

【小荞太太,你就是神!!画圈有您了不起!!】

……

众多留言里,蒋荞对一个昵称叫“许多椅”的网友印象最深。这位网友算是她最早的一批粉丝了,帮蒋荞创建个人超话,还总是活跃在她的评论区。

蒋荞回复了“许多椅”和其他几个网友的评论,起床收拾一番,灵感爆发,打开电脑画一副之前构思好的商稿。

之后几天蒋荞都没出门,一个星期后,沈家老爷子过寿,沈峰和胡文婷也在这天回来了。

蒋荞在房间化妆,胡文婷进屋,问她:“好了吗?”

“马上。”

胡文婷今年五十,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像四十出头。她穿雾霾蓝丝质连衣裙,搭配珍珠耳饰。沈家人喜欢优雅知性的女性,今天要去祝寿,她这样投其所好也无可厚非。

胡文婷看一眼她的穿着,皱眉:“你这条裙子颜色过艳,换掉。”

说罢走进衣帽间,挑了一条白色及膝的连衣裙让她换上。

这么多年的相处,蒋荞清楚胡文婷的掌控欲,小到穿衣吃饭,大到上学就业,她的人生全凭胡文婷做主。

她懒得反抗,乖乖换上。

胡文婷又说:“你才回国就泡吧到凌晨,真是心野了,那种地方不准再去。”

大概是保姆告诉她的,蒋荞应了句:“那天有同学聚会。”

母女二人下楼,正好碰上沈峰。沈峰对蒋荞不错,但也不亲,寒暄几句上车出发。

沈家在郊区有一座庄园,沈爷爷住在那儿休养身体。今年沈爷爷过寿没有大办,只把两个儿子叫回来吃饭。

正厅很热闹,蒋荞跟随胡文婷进屋,听见沈爷爷似乎在说堂妹的婚事。

“秦家既然有联姻的意思,就让梦姗去试试,没准秦令舟还真能点头,这桩婚事对我们只有好处。”

“之前听说秦家已经选中了祁璇做孙媳,为什么要换人?难不成是捕风捉影?”

“祁家那位大小姐离家出走,追求真爱去了。”沈爷爷冷哼:“为了个穷小子真是不值当,以后有她受的。”

沈梦姗插话:“现在结婚太早了,我还想多玩几年。”

沈爷爷脸一虎,“你都二十二了,哪里早。”

“反正我不结。”

众人一通劝,胡文婷适时上前缓和气氛,说说笑笑很快揭过,沈爷爷又高兴起来,问了几句蒋荞国外读书的事,蒋荞说一切都好。

沈爷爷问胡文婷:“路铭怎么没来?”

“在美国参加夏令营,一天两个视频电话,有人跟着他,您就放心吧。”

胡文婷再婚后,又生了个儿子,沈路铭今年才九岁,人嫌狗厌的年纪,蒋荞之前就和这位弟弟处不来。

她忽然想到,在法国的那几年,胡文婷一个月才会给她打一次电话。

毕竟是祝寿,话说的差不多,众人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大多是保健品,玉器之类的,蒋荞送了一套白釉瓷器茶具。

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直到沈梦姗拿出一幅画。

“爷爷,这是国画大师的作品《千岁松鹤图》,我找了很久才买到的,祝您健康长寿。”

气氛急转直下,所有人都沉默下去。蒋荞看见二叔黑着脸夺过那幅画,把沈梦姗叫出去了。

在沈家,与画有关的东西是个禁忌。

听说十多年前,沈爷爷最小的儿子喜欢上一个美术生,两家差距太大,沈爷爷逼迫他们分手,那位沈家三公子选择与家里断绝关系,和爱人一同出国,然而乘坐的航班失事,两人都没活下来。

这件事成了沈爷爷的心结,看见画作,画笔就大发雷霆,更不许小辈从事画画相关的行业。

沈梦姗在国外长大,只知道小叔叔意外身故,不知内因,更没人主动和她提起,今天触了老爷子逆鳞。

这顿饭吃的格外沉闷,很快就散了,沈峰有事要回公司一趟,刘叔送母女二人回家。

途中,胡文婷的嘴巴就没停过:“ 沈梦姗真是没脑子,好端端的寿宴送什么画!”

蒋荞心口有些闷,“那幅画是真迹。”

“真迹又怎么样?”胡文婷说:“与画画沾边的事都晦气,忘记你爸爸和姐姐因为什么去世的了?”

蒋荞一怔,她当然没忘。 蒋荞的爸爸蒋千山是知名画家,一画千金。受他的影响,蒋荞和姐姐蒋芙从小就展露出极高的绘画天赋。蒋芙高中毕业那年,和蒋千山去大西北采风,向导带错路误入无人区,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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