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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你闭着眼:“那个时候我们在公园里玩过家家,我当爸爸,你当妈妈,排球是孩子,排球不小心被公园里的狗狗抢走玩了,拿回来的时候上面混合着泥土和狗狗的口水,你委屈得趴在我怀里哭,说自己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且不说别的,我们什么时候玩过过家家?”
“你忘记了,你记性不好。”
“8岁还玩过家家吗?”
“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除了在公园里玩排球被狗狗抢走了之外的内容都是你自己加的吧。”
“你记性不好,我不怪你。”
“是你自由创作的太多了。”
“我是实话实说!”
“我怎么记得当时是你为了抢回排球跑去和狗狗在草坪上打架搏斗,你被狗挠破了腿,狗被你薅秃了头顶和尾巴?沾满口水和泥巴的也是狗狗的耳朵,口水还是你的。”
“你胡说!”
“家里好像还有你去打狂犬疫苗的照片呢,要看看吗?”
“我不看!我不看!你胡说!”
你抱着猫头鹰玩偶翻了个身,背对着赤苇,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拒绝。
身后的热源似乎靠得更近了些,他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胳膊上。
“除了照片,好像还有你上药的时候疼得大哭的录像。”
“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
“有证据还要狡辩吗?”
你想到了什么,没转过身,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墙壁,问他:“那有没有你的录像?”
“什么录像?”
“你哭着抱着我喊姐姐的。”
“哪有这回事?”
“就有!”你得意洋洋地开口:“你第一次排球比赛的时候输得稀里哗啦,不仅一局都没拿到,两局加起来的比分都不超过25,然后回家的时候自己偷偷在哭!”
“……这个的确,但也不是偷偷哭吧,只是当时没人发现而已。”
“后来被发现你还要跑进房间里躲起来哭!”
“那是因为你们一直围着我笑,很吵。”
“然后伯父伯母围着你拍照。”
“所以我才会想回房间自己呆着。”
“然后你自己跑回房间里了,我去找你,你哭得梨花带雨稀里哗啦惊天地泣鬼神。”
“没有那么夸张。”
“我去安慰你,你缩在床上,一边哭一边问我:‘姐姐,我好难过,你能抱抱我吗?’”
“没有说过。”
“就有!一定有!”
“我不记得。”
“你老年痴呆!”
“反正我不记得,你胡说的。”
“啊啊啊就有!小时候你还叫我姐姐,长大了就不叫了!”
“你算哪门子姐姐啊。”
“我比你大半年。”
“那也是同岁。”
“同岁也比你大!”
“几个月而已,说不定你把自己的出生年份记错了。”
“不可能!你就是比我小!”
“那早生了半年怎么也不长个子?”
“赤苇!!!我讨厌你!!!”
“我很愤怒。”
“抱歉。”
“不行,我不能这么简单地原谅你。”
赤苇轻笑出声,目光落在你的肩膀上:“那要怎么办?”
你贼兮兮地笑,微微扭过头去看他:“你叫我声姐姐我听听。”
“快点!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
赤苇又靠近了一些,他的手隔着你的手臂揽住你的腰,而后收紧胳膊,将你轻轻揽进怀里。
身体之间的距离似有若无,他温热的呼吸似乎洒在你的脖颈上,窗外雷声大作,你却清晰地听见了他在你耳边低沉而温柔的嗓音。
“姐姐。”他这么叫你:“我好难过,你能抱抱我吗?”
周围的气温似乎骤然升高,你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都逐渐升温,你的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
“你你你、你有……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知道。”赤苇的声音轻飘飘的:“大概是因为生病了,所以哪里都不舒服吧。”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不知道。”
“你太虚了。”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你平时锻炼的太少。”
“只有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
“就是太少!”
“我一天的运动量都顶得上你一个月的了。”
“我不信!我不信!”
赤苇摸了摸你的头:“要到午饭时间了,中午想吃什么?”
“你来做吗?”
“我生病了。”
“你看着精神奕奕的,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就是不信。”
赤苇将头埋进你的肩膀里,声音闷闷的:“姐姐,我好难受啊。”
你通红着脸,伸手紧紧握住赤苇虚虚环在你身上的手:“不准撒娇!”
“我没有,是你让我这么叫你的吧,姐姐?”
“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
你甩开赤苇的手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跑下床的时候还不(故)小(意)心踩了赤苇一脚,而后穿着拖鞋到了楼下。
赤苇吃痛地摸了摸被你踩了的小腿,而后看着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猫头鹰玩偶忍不住垂眸轻轻笑了。
你用冰箱里有的食材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吃饭ing……
无事发生。
下午你想拉着赤苇一起打游戏,但是仔细想想他生病了还是别打游戏了,于是你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放空大脑。
“好无聊。”
“上午的电影还没看完,要继续看吗?”
“不要,赤苇,你好无趣。”
“那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
你突然想到什么,从沙发上爬起来:“我看看以前的照片。”
“我找一下。”
赤苇起身在客厅的柜子里翻了翻,而后拿出厚厚的几本相册。
“都在这里了。”
“哪本里有我?”
“哪本里都有你吧。”
你们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靠着沙发打开了相册。
你八岁那年住在赤苇家,九岁有半年也住在这里,这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却留下了许多照片。
不过也不仅仅是这一年半,之后赤苇家的每次家庭活动都会叫上你一起,无论你是在孤儿院、海中屋还是某个破旧的出租屋里。
好像你在九年前握上赤苇的手来到这栋房子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你突然想到,你来到这里的那天也是个下着大雨的天气,赤苇妈妈把你从头到脚洗干净,给你套上了对你来说有些宽大的赤苇小时候的衣服,毕竟你太瘦太小了,赤苇六岁时穿的短袖穿在你身上都很宽松。
你和他们语言不通,只能通过一些手势来交流。
那天晚上雨很大,雷声大作,睡在柔软大床里的你有些惶惶不安。
你已经忘记了在这样恶劣天气里睡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是什么感觉,客房的家具都很简洁,黑白灰三种颜色,看上去毫无温度,你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怎么也睡不着。
怀里是赤苇爸爸冒着大雨跑出去买回来的玩偶,有点丑,一看就知道是直男的审美,但是却成为了你在黑夜中唯一的慰藉。
你抱着玩偶走出去,走了几步不知道到了什么房间门口,你打开门走进去。
床上的小男孩被你吵醒,他有些惊讶地看着你。
“你害怕打雷吗?”
你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赤苇思索了片刻,走下床到你面前伸手牵住你的手,他把你带到床边,掀开被子示意你躺进去。
你们一起蜷缩在被子里,外面是狂风暴雨,被窝里暖烘烘又香香的。
赤苇看着你有些畏缩的神色,被子下的手轻轻握住你的。
他抬手摸了摸你的头:“不怕,不怕。”
而现在的你再也不怕一个人睡,也在也不怕打雷了。
赤苇将其中一本相册递给你,他看着手中相册里的照片,突然意识到这似乎也是你们的合影,而且比高桥拍的任何一张照片都要早,更能说明和表达他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