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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忍不了了,拍案而起,高高在上将人审判一通。他当然不服气,揪着人衣领到雪地里干架,见了血,惊动片警。
孟叙冬不好惹,声名狼藉。
会来事儿,则是属于成年男人的社会货币。这时候拳头的效用失灵,你的社会声誉全凭你的职业与人际资源。你在当地关系众多,有门路,哪怕你私底下给人当孙子,大家也会认为你有本事。
苏青没见过孟叙冬成年后的社交面貌,何况他干工地灰头土脸,身边还点缀一小孩,不像是混得开。
听见苏青说的话,孟叙冬冷哂一声,也不反驳。
车停在澡堂门口,熄了火。
苏青望着不远处的老式双开门,慢吞吞从塑料袋子里拿出围巾。孟叙冬正要下车,见状说:“我给你戴上。”
“……不戴。”苏青将长长的围巾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放在草莓礼盒上。
孟叙冬紧抿唇角,推门下车。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苏青拖着脚步走,最终大步绕到前面,“你不用说什么,我来。”
她暗暗深呼吸,异常郑重地推开了澡堂的门。
暖意从通道涌来,电视背景音下小孩嬉闹。坐在长椅上打盹儿的工人抬眼一瞧,啊呀一声,“小青回来了!”
话音传过去,一声接一声传进厨房:“英子,你闺女!”
“姨姨……”豆豆从门缝边冒头,苏南上前箍住他,对上苏青的目光有些复杂,尤其看到她身旁的人。
“豆豆,你上外边等着。”
“不吃饭了?”豆豆扒拉唇角的饭粒。
“豆豆乖,等会儿再吃。”
“哦……”豆豆打量着陌生的面孔,挤出了门。
门合上了,苏青看着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的艾秀英,刻意挽起孟叙冬手臂。草莓礼盒落到他怀里,围巾即将滑落,他伸手捞起。
“小青……这是什么意思?”苏南低声问。
苏青笑了下,唤:“妈。”
艾秀英回头,还未释放冷意,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从小看着大长大的人,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手不受控制地发颤,她不得不放下碗筷。矮桌的绿格纹漆面发泡,像滔滔的海载着一艘货船,谁也说不准下一秒是否会掀起飓风。
苏青抱着鲜红蝴蝶结下的草莓礼盒走到她面前,俯身说:“妈,您不是一直盼着我结婚么,女婿给您带回来了。”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