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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叙冬只好解释:“东南西北的东。”
很难不说是主人的恶趣味。
苏青腹诽着,捏着拳头放到地板明暗交接处,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东东,你看这是什么?”
电影里不乏训狗的场景,苏青有印象。但她并非亲近宠物的人,在小狗好奇地嗅着气味凑近时,她有点害怕地抓住了那前爪。
东东哼哼叫唤,张开了獠牙。
身后笼罩了阴影,孟叙冬的手从她肩头越过,揪住狗耳朵将其逮了出来。
东东嗷嗷发怒,孟叙冬将它按在怀里,一手拍它头脸,“叫你搞破坏。”
苏青起身,看见对面的孟家奶奶。
“哎呀——”剪纸从奶奶脸上挪开,二人目光相撞。
“小苏青!”老太太一双眼炯炯有神,一种独属于干活的女人的生气。
苏青扬起独属于孙辈的笑容,绕过沙发来到奶奶面前,“奶奶好。”
奶奶拍了拍苏青的胳膊,又招呼孟叙冬,“来,和你媳妇坐一块。”
平时怎么亲昵都没关系,不知为什么,两人在奶奶面前都有点报赧,肩并肩坐在一起像等待开会的学生家长。
阿姨送来茶果,见了也忍不住笑。
孟家奶奶不是话多的人,却也叨叨起来,家里好吗,妈妈身体怎么样,姐姐结婚了,小孩都五岁啦?你们有什么打算呀,人家说现在流行旅行结婚,去玩吧。
“我们自己知道。”孟叙冬说。
“你知道啥你知道……”奶奶略一蹙眉,转而看向苏青,眼睛弯成一道褶皱,“奶奶看着你们就高兴。这么多年,可算是成了。”
不知孟叙冬和奶奶胡诌了些什么,他们这青梅竹马的水分太大,根本称不上“这么多年”。
电视里的年代剧上演鸡飞狗跳,奶奶指指点点,忽觉无趣,起兴要教苏青剪纸。
剪福字,奶奶说从前也教过冬子妈妈。
苏青小心使着短圆的剪刀,趁空隙瞄了旁边的人一眼。
孟叙冬吃着切牙的冻梨,腮帮微微鼓起,斜眼回视,有股欠揍的少年气。
“冬子当年去日本念什么学校,半途而废,好在这些年踏实……”
孟叙冬搭腔:“语言学校。”
奶奶似懂非懂地点头,“没读书不等于不懂事,只要人有长处,就能在社会上立身。我这辈子没文化,也没觉得比别人活得差。”
苏青有点后知后觉,剪出字的雏形,才琢磨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