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 / 2)
“之后,转动这个圆盘, 这样两杯水的顺序就会被打乱。怎么样,很简单吧?”
傅里叶静静地看着巴尔, 片刻后反问道:“你不会在圆盘上做手脚了吧?比如说,放了左边就一定会停在左边。”
巴尔摆摆手, 随后笑着指向圆盘:“那你可以先去试一下,看看是不是会停在固定的位置。”
傅里叶皱眉思考片刻,他眼神示意。德西便上前开始细致地检查, 他几乎把这个简单的转盘拆成了零部件,确认每一个零部件都没有问题后,再把它拼好。
十分钟后他走回来,表情里面满满都是疑惑:“没有问题。圆盘没有固定在桌子上, 没有通电,没有安装定位球,也没有安装磁铁。”
他停顿了一下, 总结道:“这就是个普通的圆盘。”
听到德西的结论,傅里叶再次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一开始巴尔的药瓶里面装的就不是毒药, 那么当然巴尔就不需要在圆盘上动手脚,因为两杯都会是没毒的。巴尔只需要保证自己是第一个喝的人,那第二个人就会自动变成“选择了毒药”的人。
面对傅里叶的谨慎和试探,巴尔一直双手环胸抱在胸前,歪着身子吊儿郎当地站着:“检查完了吗?检查完了就开始吧。”说完他就转过身去,闭上眼,一副置生死而度外的姿态。
傅里叶可不如巴尔有底气,虽然他心中有百分之九十的确信,但他也不想赌到这百分之十。
于是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随后指着客人席间的茶壶,“和景先生,麻烦您用那壶水,可以吗?德西,去帮忙拿一下。”为了避免巴尔准备的茶水有问题,不如干脆把茶水也换了。
和景弥生当然觉得无所谓,于是德西便上前,把一直摆在桌上,已经被许多人都倒过水的茶壶拿过来,重新斟了两杯茶水。
巴尔背对着他们,不耐烦地高声喊着:“好了没啊,傅里叶哥哥,快点儿,我等得花儿都凋谢了。”
傅里叶充耳不闻,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圆盘,确认没有问题后,转头对着和景弥生道:“那就请开始吧,和景先生。”
说完他便和巴尔一样背身站着,只是他们一个左一个右,天隔两方,看上去关系就非常的不好。
见两人都转过身去,和景弥生便走到桌子前。那两个茶杯一模一样,里面都倒上了差不多满的茶水,茶杯的盖子斜放在托盘上。
他拿出药剂,当着众人的面把安瓿瓶打开,然后全部倒入右边的茶杯中。他拿起茶杯盖盖好,随后快速旋转圆盘。圆盘的旋转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很快众人都无法分清哪一杯才是加入了药剂的茶杯。
见圆盘速度慢慢减缓,和景弥生把两个杯子取下,放在桌面上,“可以了,两位。”
巴尔打着哈欠转过头,“真是的,这么久,我都站困了。既然如此,我就先选吧。怎么样,是不错的提议吧?我要是喝下去死了,傅里叶哥哥你就可以不用喝了,直接继承父亲的位置。要是我喝下去没死,就证明剩下的那杯就是有毒的,你也不用喝。”
巴尔笑笑地上前拍拍傅里叶的肩,“你看,多划算的方案,我对你多好。”
果然是这个计划,傅里叶暗笑,简单到可笑。
实际上这两杯都没有毒,巴尔随便拿起哪一杯都是没毒的。只要巴尔喝了没有死,那大家就会认为傅里叶面前的那杯就是有毒的,也就是说,这场赌局是他输了。所以,他不可能让巴尔第一个喝。
但傅里叶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地等着巴尔行动。果然,巴尔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和人群里的任何人交换过视线和动作,就这么直接拿起左边的茶杯准备喝,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选到有毒的那杯。
直到此刻,傅里叶才确信,这两杯都没有毒。
就在巴尔把茶水即将倒入口的那一刻,傅里叶伸出手拦住了巴尔,他微笑着合上盖子,“不,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弟弟以身试险,我先喝吧。”
巴尔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假笑着试图推开傅里叶,“不不不,既然是我提出的方案,当然应该是我先喝。”
傅里叶也毫不相让,他直接用力地握住巴尔的手腕,把对方强行拉了回来,“还是当哥哥的先……”
他直接抢过巴尔手中的茶杯,见巴尔还想说什么,他没有犹豫,选择直接一饮而尽。
没想到傅里叶如此果断,台下的众人瞬间一片哗然。
“天啊,就这么喝了吗?”
“不怕里面真的有毒吗?”
“可是看巴尔少爷的样子,这杯才是没毒的吧?他自己选的杯子,不可能自己选有毒的那杯吧?”
“可是刚才转了那么多圈,谁还记得哪杯是下毒的?”
听着台下的喧哗声,傅里叶随意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嘴。他有些得意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对着巴尔宣布道:“这杯没毒,是你输了,巴尔。”
台下顿时激起千层浪,高声喊着“傅里叶”的欢呼和叫喊声不绝于耳。傅里叶一派激动地高举着双手,朝着台下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
巴尔站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傅里叶哥哥,你的手下有没有告诉你,你有一个坏习惯。”
“你喝完东西,总喜欢用手背抹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母亲身份低贱的原因,让你学会了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动作。”
“很可惜啊,你再怎么装成贵族,这个小动作也足够要了你的命。刚才,我摸到了你的手背,不是吗?傅里叶哥哥。你猜,我手上有没有毒药?”
傅里叶高举着的动作随即一滞,他猛地回头,双眼死死地瞪着巴尔。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结果刚一张口,汩汩鲜血从他口中倏然喷出。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随后失去力气慢慢弯下腰。他踉跄几步,走到桌子旁,用手费力地撑在桌子上,他迷迷糊糊地伸出左手,想要去拉巴尔,却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声息。
这一幕似乎来得太突然了,现场安静片刻,随后人群猛地慌乱起来,“天啊!这是有毒的那杯。”
“太可惜了,本来应该是巴尔先生喝的,没想到傅里叶硬是抢过去喝了,这就是命吗?”
原本还在欢呼的傅里叶一派立马冲上台去,他们试图抢救傅里叶,不停地在给他做心肺复苏。
巴尔撑在桌子上哈哈大笑,“本来应该是我喝才对的,真是谢谢你,傅里叶哥哥,您太无私奉献了。”
本来还蹲着抢救的德西怒火中烧,他指着巴尔骂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这个方案一开始就是你提出来的,你肯定会保证你自己能赢。”
巴尔双手抱胸,耸耸肩,“我劝你别乱说,德西。这杯本来可是我打算喝的,是傅里叶他从我手上抢走的。我怎么能预判他会来我手上抢走我选的那杯?”
“你!”德西指着巴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又转而指着台下的和景弥生,“你和巴尔这家伙是一伙的吧?”
和景弥生一脸无奈地摊手,“不是一开始说了,真的出事不会怪到我身上吗?你们弗朗西斯科家族,怎么是如此不守信用之人。”
德西没想到换一个人攻击也是一样的结果,他的双唇因为愤怒而剧烈的颤抖,他又转身指着巴尔道:“你说不定把两杯都下毒了!你知道傅里叶先生会和你抢第一个喝,如果两杯都有毒,他喝哪一杯都会死。这样你就不用喝另外一杯了!”
巴尔耸耸肩,他啧啧两声,“不见上帝不死心。就不能承认,傅里叶他就是运气不好吗?你要我证明也简单,这杯还在桌子上了,我可以把它喝了。怎么样,这样总能证明确实是一杯有毒一杯没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