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冠上萧云110(2 / 2)

销雪哑声,喃喃:“如此,又是我不懂事。是,谁都有使命,谁都要妥协,就我从小到大是惹祸精。可我的人生,就合该如此吗?”

宁昭最是看不得销雪哭泣之人,单单瞧着销雪这般,那理智与情感的弦,复又拉扯起来。

又是低低吐出一口郁气:“太子八年,践祚四年,又大大年长与你,你若有些算计心思如何瞒得过去。太子时要斗,斗上头斗权臣斗兄弟斗东宫宅院,践祚时要斗,斗世家斗权利斗凤主斗后宫妃妾。这数十年不知淳祈如何过得,可如今在他面前谁敢嚣张半句?”

“你便瞧这几月萧云之事也可窥得几分心机,就说叫祖父母便衣来盛京,何等魄力?如何说不上是敬长爱贤之心?你就瞧为何西疆之女仅为妃,即使有子也难攀高位混淆血脉,而西疆王储却可流秦承血脉,难不成就无帝王斡旋?”

“你再瞧帝后少年夫妻,总有浓情蜜意时,如今又是何况?你再看说是有宠妃盛极一时,亦有多年情谊。两位太后,似乎都有侄女亲信,如此,不还得唱大戏?”

“更遑论李家有皇子,盛京新起之秀不断,争斗定然不停。就说待祖父母老去,北地又该交予谁人?若给李家,便是功高盖主。若给谢家,难担大任。至于孤之亲信,未受皇权调教,哪里得信?”

“祖母巴不得你肆意,祖母好不容易远离那吃人的地,哪里舍得送你进去?你不怕受苦受难,孤却怕你委屈啊。”

言辞恳切,字字要去销雪心里,销雪紧了紧手:“祖母,可雪儿搭好了台子,回不了头了。斗,雪儿何曾怕过?祖母可以,雪儿又何尝不行?”

销雪越说越坚定底气,抬起黑白分明的眼:“我有萧云血脉,不也有秦承血脉?我身后家族鼎盛比之谁也不遑多让。您说的对都赤条条来去,反正再无萧云儿女,既如此,祖母,何必便宜了他人去。既我入宫,这秦承的天下又为何不能冠上萧云。”

风扬忍不住低呼了一句销雪。

销雪冷笑:“宫中谁人没野心,斗斗斗不就一个目的,谁都能试我为何不行?总不叫先辈骨血白去。我的,总不会比别人差。若水到渠成到山之巅最好,若棋差一招或没那命也认。祖母您说女人多情意多,可我看未必。与我之前说的都在一路,都是顺便,您且看着我到哪一步停。”

宁昭的手都在颤抖,又气又笑。真不知该说销雪有骨气,还是劝她图安逸。

可宁昭不得不承认,她竟有几分傲意,她最宠爱的小郡主,似乎合该如此。

宁昭终是笑出声来:“少年时最是意气,孤听听得了不当真,但安宁既如此执意,孤只能任你行。待安宁再年长些,方知世事不能皆如意,如今的念想数年后也不知化为何样。谁都想做执棋之人,可大多迷于棋阵里。”

“孤还是一句话,但求无愧于心。祖父母从不念你们光耀门楣,这世道女子难行,也最是掣肘。人和人之间互有来去,若有那一日,祖母且看安宁是哭是笑。今日一见,也全孤之念想,此后,只由山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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