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如意番外：与其易疏于终，不若难亲于始196（2 / 2）

小姐如其名，养在深闺，未经磨难，除了骄纵些，心眼称得上纯。</p>

若不是我在，真不晓得太子府内宫中明枪暗箭多少。</p>

小姐信任我，虽然她偶尔也会打骂我，但当她看见我红肿的眼，还是会让我别碍眼下去歇着，然后给我送来一匣子金子。</p>

后来的事情很清晰了。</p>

王爷娶妻了，王爷生子了，太子继位了，太妃殉葬了，王爷流放了……</p>

一幢幢一件件何其残忍。</p>

我不是为自己哭啊。</p>

我一直在等。</p>

我知道，谢氏是一把锋利的剑，而我也能是。</p>

皇宫，我很熟悉了，我看着明月起落，看着弯钩圆盘，月光的清辉一直照着我呀。</p>

路露唯殿下是从，如意也是为殿下而活。</p>

我时常能听见殿下的呢喃，就如同我时常能感到阳光灿烂。</p>

有些人，有些情，已然深入骨髓，不因距离生变。</p>

终于到了这一天，谢氏等不及挥刀争皇位。</p>

我亢奋极了，可我的小姐却难掩忧虑，常常涕泣。</p>

原来她也中了爱情的毒。</p>

我看着长大的小姐啊，我还是主动上去为她捏肩，问她怎么了？</p>

她不肯说，这是谢家秘辛如何说。</p>

那我只能主动摊派，当然我不会说我是冶王的人，我只是说我一直受家主培养，这是迟早的事儿，我其实早就知道了。</p>

小姐彻底压抑不住了，抱着我就哭。</p>

我说小姐你别慌，也别怕，如果您真的惦记陛下，不若到那时您就好生护着陛下。</p>

小姐震惊，推开我。</p>

我习惯了，我告诉她宫变本有失败的可能性，若是事发，娘娘有救驾之功指定能免得一死，也好叫三皇子有生母在身侧，指不定陛下看见娘娘真心更待娘娘一心。而宫变若是成功，娘娘有救驾之功，秉性纯良，这样的母亲生下的皇子担当大任岂不名正言顺？</p>

我哄着她，我知道她心里有了计较。</p>

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谢氏护着淳祈帝，那我也能有理由接近淳祈帝，最是防不胜防最成功。</p>

王爷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p>

各取所需，小姐啊，我是对不起你，可我也是真心帮你。</p>

龙袍近在咫尺，本是万全，谁能料到楚皇后闲的无聊？</p>

怎么？淳祈帝女人这么多，对他真心的还不少？</p>

我遗憾没用，惊讶没用，我被踢了一脚，我被拘了起来。</p>

小姐看我的那一眼让我睡不着，可我没错。</p>

他们把我吊起来，我分不清日夜，暗无天日的地牢透不进月光。</p>

潮湿黏腻的空气里伴随着老鼠蟑螂吱吖叫。</p>

烛火通明，炭炉滚烫。</p>

他们掰开我的指甲，剐剥我的皮肉。</p>

我说惠昭媛是个傻子，她什么也不知道。</p>

月光啊月光，求你摸摸我的脸呀，我听见你的呢喃，一遍又一遍呀。</p>

太阳呀太阳，你为什么如此滚烫，熨热着我的回忆，烧灼又烧灼呀。</p>

我多想多想，再见你一面，陪在你身边。</p>

可惜多可惜，昙花一现梁王梦，为何要遇见？</p>

你会不会为我有一点点悲伤。</p>

你能不能再喊我一声，一声就好。</p>

我知道，那日泛着水光的眼不一定有你，但一定是我。</p>

我知道，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是你让我的衣服拢上，我才开始真正活。</p>

可是，我也有点撑不住了。</p>

没错没错，是谢家要谋反，是谢将军的错，惠昭媛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我只是将军培养的人，什么王爷，什么王爷，我怎么会知道？</p>

你呀你，不要不要，再也不要见我了，一定很丑很丑，记得我就好。</p>

痴男怨女，哪堪生死别离，执念也好，真情也罢，都随风吹颓垣断壁。